《论语·学而》中,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意思是,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情有不尽心竭力的吗?同朋友交往有不诚实的吗?老师传授的知识有不实践的吗?”
曾子是孔子的学生,名参,比孔子小 46岁。曾子在孔子的学生中比较鲁钝,为人憨厚老实,不大说话,后来却成为儒学中宗教性道德的传人。他著《大学》,再传道给孔子的孙子子思,子思著《中庸》,孟子则是子思的学生。《大学》《中庸》《孟子》与《论语》一起组成了后世所称的“四书”。
下面,先看曾子的“三省”。
“为人谋而不忠乎?”替人家做事,是不是尽心竭力?这里的“忠”,是指对事对人无不尽心的态度,只要对任何一件事都尽心地去做,这就叫“忠”。一个“忠”字,“心”是基础,要求有定见不转移。后世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等,可能是从曾子这句话衍生而来。它强调了诚信和责任的重要性,提醒人们在接受委托时要慎重考虑,承诺后要认真履行,尽心竭力地去完成。这句话被广泛引用和传颂,已成为世人的一种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
“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与朋友交往是不是诚实守信?说出去的话,是不是都能做到?后世所谓“一诺千金”等,可能源于曾子的这句话。
“传不习乎?”老师教我如何去做人做事,我真正实践了没有?
我们每个人都处于“与他人共在”的“主体间性”之中。而要使这种“共在”的“主体间性”具有意义和价值,儒家道统便要求先从自己做起。“振兴中华,从我做起”这句耳熟能详的口号唤醒了几代国人,而这口号的背后就有儒家思想的底蕴。所以,这并不仅仅是交友处世的“君子”之道,也是密切人际关系的自我修养和行动自觉。儒家认为宇宙的运行、自然的存在、人的生命都是好的,总是以一种肯定的、积极的情感色调来解释和规范它们。作为最高准则的“主体间性”乃是人际、人群和人生,这里的“三省”就是为了处理好个体与其所处外部世界的关系,因为只有反躬自省、提升自我,才能更好地“与他人共在”。
其实,在浩瀚的宇宙中,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只是一粒微尘,人类自身更是无比渺小。我们认知里的善良、邪恶,我们竭力占有的学识、财富,我们自认为过不去的一切,在苍茫的宇宙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论你的一生是幸福还是悲惨,我们终将归于尘埃,永远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作为个体,都应各自珍惜,更加谦卑,不断释怀,心怀对自然和生命的敬意,确认自我,完善自我。同时,怀着深沉的爱意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孔子及其弟子学习,当然也是为了更好地做人做事,但首先他们是学做人,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当下学习经典,就应当像中国古人那样,想做事必先学做人,不断地在道德上自我反省、自我磨砺,做到学而思、思而行、行必果。
“吾日三省吾身”在当下,兴许可以帮助我们走出精致利己主义的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