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工人日报社

2021-06-21
报刊:安徽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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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2021年7月1日,中国共产党100年华诞即将来临,2001年,建党80周年前夕,我曾专程进京采访过李葆华。当年他已有九十有二。如今,20年过去,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为安徽人民熟悉和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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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李葆华

   期次:第7618期   作者:□臧潇

2021年7月1日,中国共产党100年华诞即将来临,2001年,建党80周年前夕,我曾专程进京采访过李葆华。当年他已有九十有二。如今,20 年过去,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为安徽人民熟悉和久违的李葆华,是党的创始人李大钊长子,上世纪60年代曾任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老实说,采访李葆华前我忐忑不安:

一怕李老年事高、记忆衰,父亲生前往事难以记起;二怕李老语速慢、耳朵聋,采访时间不够用(约定只有一个半小时采访时间);三怕主题大,任务重(为庆祝建党80周年组稿);拟定采访内容完不成。岂料,一经交谈,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久病初愈的李葆华不仅耳不聋、语速不慢,且思路清晰、记忆过人。

李老说,父亲祖籍河北省乐亭县大黑坨村,青年时期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与校友陈独秀在那里最早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启蒙。回国后任北大教授、图书馆主任。十月革命成功后,父亲相继发表《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克的胜利》《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为中国共产党成立作了思想上的准备。

1920年2月,父亲护送刚出狱的陈独秀离京南下时,途中计划组建中国共产党。陈独秀着手建党时,首先征求父亲对党派名称的意见,并相约各自负责南北建党工作。

众所周知,父亲和陈独秀因故未能出席党的“一大”,但“南陈北李”被公认为中国共产党两位最主要的创始人。

“您还记得李大钊烈士是什么时候被捕的吗?”我问。“当然记得。1927 年 4 月 5 日,张作霖突派三四百名警察、宪兵,包围苏联大使馆,抓走了正在伏案疾书的父亲。4月 28 日,敬爱的父亲与 19 名革命者同赴绞刑场,时年尚不满38岁。父亲第一个走向绞架,敌人视他为‘罪魁祸首’,施刑中故意拖延 40 分钟,而其余人只用 20 分钟……”说到这里,李老硬咽着,说不下去……阳光斜洒在他脸上,给人一种欲泪的感觉。“父亲被捕那天,读中学的我随学校去郊游。为躲避敌人迫害,父亲的朋友,孔德学校负责人沈士远先生将我隐匿在其弟北京大学教授沈尹默家,后来转至周作人等家隐藏。”

真想不到,穿过70年时光的隧道,那些当年冒着生命的危险在白色恐怖环境中保护过他的恩人,李葆华仍铭记在心,姓甚名谁,一一念来,准确无误如数家珍。一个年逾九旬的老人,竟有如此过人记忆。看来,采访前的我是“杞人忧天”了。

在采访中,李老不疾不徐的谈吐,让我从中领略了老一辈革命家淡泊功名、唯真求实的崇高品质。当叙述到李大钊壮烈牺牲,处绞刑时,老人悲痛至极,半晌无语,我赶忙岔开话题:“父亲英勇牺牲后,是不是更加激励着你投身革命事业?……”“不是更加,就是继续革命呗。”李老纠正道。后来,在话及烈士的后代时,我告诉李葆华他的次子李宏塔在我省任民政厅厅长,群众口碑很好,每天骑自行车上班,至今还住在省委50平米的老房子里。李老又赶忙纠正道:“不对,听说现在已分到新房子了。”老人两次看似不经意的更正,让我感到深深的自责,我为自己采访中流露的浮夸虚化的作风而羞愧。

身为后学,李葆华一丝不苟,严谨治学的态度更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采访结束时,我按报社拟定的内容,请李葆华为本报题字,当写到徽字时,李老指着我事先拟好词条的“徽”字说:“这个字我看不清。”我便写了一个大大的“徽”。写完后他让秘书给他另拿张宣纸,又写了一张。据秘书说,这是李老的一贯作风,无论给谁题字,他都先试写一张。在写第二张时,我突然想起“安徽工人日报”的“徽”是“山”字头上下结构,而我写给李老的“徽”是左中右结构的“徽”两种写法,究竟孰对孰错,还是都不为错?你别说,我还真的是一时糊涂呢。转念想:按照公开发表的“安徽工人日报”的上下结构准没错吧。李老沉吟片刻道:“别慌,咱请教一下字典。”说着,他吃力地从板凳上站起,步履蹒跚地挪到书橱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找出一本字典仔细地查阅,当发现字典里的“徽”字是左中右结构时,李老放心地笑着说:“其实,这个字两种写法都不为错,但为保险起见,咱们还是照着字典写,准确度高些吧。”

我站在他身旁,望着他枯瘦的手吃力地托着那本厚重的字典,一种深层的感动哽咽心头,久难释怀……一字之师,不仅让我领教了李葆华治学的严谨,也让我感受到了李葆华为人为文的笃诚风范。

今天,在中国共产党诞辰100 周年到来之际,李葆华同志却离开我们整整 16 个年头。可 20 年前那短短一个半小时的采访经历,却给我留下了受用终生的宝贵财富,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生动的一堂党课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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