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前夕,省总工会首批第五蹲点工作组一行三人走进铜陵市铜官区蹲点调研,至今整整一个月了。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历史时刻,我想我们蹲点干部肩上沉甸甸的使命,就是带着调查研究这一优良传统和法宝,真正彻底地蹲在一线、干在基层,深入了解一线职工最盼最急最忧的热点难点问题,主动求索经验和解决办法,密切与职工的联系,厚植工会根基,让党联系职工群众的桥梁纽带在新时代更加坚若磐石。
7 月的铜陵持续高温。20 日上午 10:00,在 G3 和 G50两条高速交汇处的铜陵桥南中石化加油站司机之家,十几位跑长途的货车司机躺在躺椅上,有的在补觉,有的在刷视频。看着他们疲惫又空洞的状态,我迫切地想去了解这个每天活跃在大路上却又很少受到关注的群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开货车?要和哪些人和事打交道?会碰到什么样的困难又怀着什么样的希望呢?
来自合肥的快递货运司机陈师傅告诉我一天的工作:“下午到顺丰公司装货卸货,夜半时分,大家都睡了,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真正开车赶路的开始。”每天开着货车披星戴月拉着四面八方的各种货物走遍大江南北,日复一日循环往返是他们的工作常态。干起活来一日三餐极不规律,往往一天只能吃上一顿热乎饭——早饭是因为没时间吃,晚饭则是怕吃多了犯困。好不容易挨到服务区,一碗泡面或一个面包草草吃完就得继续赶路。在货车司机的日常开销预算里,往往没有吃饭和住宿的项目。“我握着方向盘就没法抱你,我放开方向盘就没法养你。”陈师傅笑着用卡友之家网络论坛一句流行语道出了无数货车司机的辛酸,“赚的都是辛苦钱,但为了家人的生活、为了孩子能上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只有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卡车司机的妻子被称为“卡嫂”,在我们的调研中发现,和陈师傅独自跑车不同,有一部分货车司机是带着“卡嫂”夫妻档跑运输,菊姐就是其中一员。从37岁到52岁,菊姐跟车跟了15年,一年有300多天在路上跑,路线越跑越熟悉,也慢慢交了很多卡嫂朋友。对以车为家的卡嫂们来说,颠簸的货运路就是人生的希望之路。正在洗衣机边帮菊姐操作扫码洗衣的卡嫂陈姐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她告诉我,货车司机往往一连工作十几个小时,路上风险多,有的时候为了赚钱爱人总想超载,在家也是担惊受怕,为了时刻给爱人提个醒,她只能把五岁的孩子留在老家霍山农村。等孩子上小学,她还是希望爱人能够转行。
我在和货车司机聊天中得知,他们大多来自农村,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整个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甚至唯一来源,行业现状普遍呈现“五低四高”的特点:受教育程度低、从业门槛低、收入低、精神需求满足感低、职业认同感和归属感低,劳动强度高、运输成本高、行车风险高、人员流动性高,绝大多数人没听说过工会组织。通过查阅资料我也逐渐了解到,我国76.8%的货运量是由公路运输承载的,而这个巨额的数字背后是被称为“公路上的游牧民族”——几千万货车司机的默默付出,他们常年奔波在我国16万公里的高速公路上。
“此心安处是吾乡”,如何改善货车司机的生产生活,如何将他们吸引到工会组织中来,开发什么样的服务项目为他们多做实事好事,让吃口热饭睡个安稳觉不再是奢望,让他们能够有更多的工余时间来照顾父母养育孩子,让他们的心能够感受到党和国家更多的关怀而不再游离?
这次走访,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群体的质朴和善良,也深深地被他们的乐观和“人情味”吸引着。超出我想象的是,生活上的种种困难并没有难倒这一群体,司机之家提供的些许便利温馨就能赢得他们的交口称赞,而常年远离家人故土和正常社交,外乡人的隔离感和孤独无处诉说,精神思想和情感需求没有组织来关心,如何填补这一空白,是我们亟需探索解决的新课题。
离开司机之家,我想,我愿怀着一份初心投入到这项工作中去,靠近他们、读懂他们、服务他们,切实为每一个需要帮助的货车司机提供最实际的帮助。
(丁亚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