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初年(742),身居太子宾客的贺知章第一次见到李白时,李白拿出《蜀道难》一诗向其讨教,贺知章未看完就赞叹不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谪仙”二字就脱口而出。从此,两人一见如故。不巧的是,那天贺知章身上没带钱买酒。激动之余,竟毫不犹豫地解下佩戴在身上的显示官品级别的金龟,来换取酒菜。
这就是著名典故“金龟换酒”的由来。
李白在《对酒忆贺监诗序》中记录了这段诗坛佳话:“太子宾客贺公,于长安紫极宫一见余,呼余为谪仙人,因解金龟换酒为乐。”
不久,贺知章便在唐玄宗面前举荐了李白,唐玄宗就将李白召进了宫,任为供奉翰林。从此,李白声名鹊起。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京城长安求取功名时,也有类似的境遇。
《古今诗话》中记载:乐天初举,名未振,以歌诗投顾况。况戏之曰:“长安物贵,居大不易。”及读至《原上草》,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曰:“有句如此,居亦何难?老夫前言戏之耳。”
白居易初到长安赴试,还没有出名,就带着诗稿去拜访著名诗人顾况。顾况看到“白居易”三字,便诙谐地说:“长安什么东西都贵,想‘居’是非常不容易的。”等到顾况看了白居易《原上草》中“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顾况不由得感慨地说:“能做出这样的诗篇,想居天下都不难。老夫我之前的话是开玩笑的了。”从此,白居易诗名大振。
这两则诗坛典故,可以说是相映成趣,相得益彰;行文至此,我又想起了季羡林先生的就职经历:
季羡林先生1945年从德国回国来到北大执教,一进去就被聘为副教授,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过了一个星期,至多不过十天,锡予先生忽然告诉我:我已被聘为北京大学正教授兼新成立的东方语言文学系系主任,还兼任文科研究所的导师。”
当时的季先生才35岁,根本不会想到会被北大如此器重,他说:“我做副教授任期之短,恐怕是前无古人的,这无疑是北大的新记录,后来也恐怕没有人打破的。”
他说此话的目的,是在感谢一个人——锡予先生。锡予先生时任北大教务长,主管全校的教学科研工作。锡予,是汤用彤先生的字。
汤用彤先生为什么会如此器重季先生呢?那是因为季先生在德国师从的是国学大师陈寅恪的同学瓦尔特施密特,又在那里求学了整整十年,学问精深,堪当此任。汤用彤先生是慧眼识英才。
这三人的成名经历,告诉了我们一个亘古不变的朴素道理:帆张起来了,风才会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