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工人日报社

2023-11-23
报刊:安徽工人日报

内容搜索

标题导航

  • 矿井下的“七彩叉”

    摘要:一撇一捺一个叉,多样多色多含义。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七彩叉”符号应用在煤矿井下的工作之中,不但有效提升了现场标准化作业水平,还让安全隐患的排除效率事半功倍,我们班组也因此获得了安全专项奖励。要说这“

  • 风干的乡愁

    摘要:幼年时,入冬后,萝卜收获,一时吃不了的萝卜,母亲总是会腌制成一坛坛的萝卜干,可一直吃到来年春天。萝卜干,在我的家乡被称为“萝卜响”。将鲜萝卜切条晒去水分后进行腌制而成的萝卜干,吃在嘴中嘎嘣脆,该是萝卜

  • 建设者

    摘要:

  • 可以与应该的辩证统一

    摘要:黑格尔说:“权利与义务的每一方只有在它与另一方的联系中才能获得它自己的规定,此一方只有反映另一方,才能反映自己。另一方也是如此,所以每一方都是它自己的对方的对方。”在一定的情形条件下,权利意味着可以,

  • 百媚千娇太平湖

    摘要:“太平湖上行吟处,疏木寒蝉向夕曛。”饱览黄山秀色后,下山登舟,眼前的太平湖,水天一色,风光旖旎,百媚千娇。泛舟湖上,风光无限,只见波光粼粼,宛如千万匹迎风抖动的绿绸。太平湖位于黄山市黄山区,是黄山旅游

放大 缩小 默认

风干的乡愁

   期次:第8211期   作者:□方华

幼年时,入冬后,萝卜收获,一时吃不了的萝卜,母亲总是会腌制成一坛坛的萝卜干,可一直吃到来年春天。

萝卜干,在我的家乡被称为“萝卜响”。将鲜萝卜切条晒去水分后进行腌制而成的萝卜干,吃在嘴中嘎嘣脆,该是萝卜响得名之由来吧?

萝卜响是旧日乡下人家度冬的必备,想那窘困的日子,冬晨里一碗热乎乎的白米粥,几根嘎嘣脆的萝卜响,让我至今唇齿间回味难舍。即便当下食材极大丰富的年景,也常见人们制作一些萝卜响作佐餐小菜,让平淡的日子有一份清爽香脆的回味。

从前,一般在小雪节气过后,家家户户开始腌制萝卜响。这时节,田垄间的萝卜经霜历雪,辛辣之味和青涩之气慢慢消失,萝卜里的水分和糖分也大大提升,生吃或熟吃,味道都是极佳,也是腌制萝卜响的最佳时节。

晴好的天气,切条晾晒萝卜成了村妇们紧要的事情。虽忙碌,却让接下来寡淡悠闲的冬日有了滋味。这时走在村头巷尾,铺陈在竹匾、蔑席,穿挂在廊前檐下的或青白或红艳的萝卜条随处可见,成为乡村一道别致的风景。

元代的王祯在其《农书》中记述:“北人萝卜,一种四名:春曰破地锥,夏曰夏生,秋曰萝卜,冬曰土酥,谓其洁白如酥也。”在我的家乡,旧日土生的萝卜虽也洁白如酥,却并不大,乡人在做萝卜响时还要选个头小的,这样就能保证每一根萝卜条都连着皮,让制成的萝卜响更加脆“响”。

母亲先在塘边将带泥的萝卜洗净,冻得好似红萝卜的双手拎着盛满长条白嫩萝卜的篮子回到家中,开始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切条,那篮中一个个小小的萝卜仿佛躁动不安,在母亲翻飞的手中不断“跳”入砧板,在刃口下发出脆快之声,变身一条条月牙儿般的俏丽身形。不一会,母亲的双手会微微散发热气,额头也渐渐浸出细汗。斜射进屋的冬日阳光将母亲的身影罩在明快的光影里,成为我回忆中温暖的影像。

大小不一的萝卜,在母亲的巧手下变成几乎大小均等的条块。母亲将切好的萝卜条铺陈在家中大大小小的簸箕、竹筛等上面,放在门前场地的阳光下。视阳光的强弱,萝卜条要晾晒两到三天。第一天,母亲要对萝卜条进行揉搓,先轻后重,揉搓到萝卜条出水为止,乡人称之为“出汗”。后两日,母亲每天中午和傍晚收晒时都要揉搓。据母亲称,揉搓要顺着一个方向,不能左一把右一把,否则上不了“劲”,没有嚼劲。

晒好的萝卜条已从白嫩的少年状蜷缩成淡黄的沧桑模样。这时,母亲要将他们投入沸水锅里焯一焯,去去尘,也回回劲。在用竹笊篱将沸水中的萝卜干迅速捞起沥干后,母亲还要用温热的干毛巾反复擦拭萝卜条,给他们做着“按摩”。将萝卜干盛放到大木盆中,母亲放入捣碎的碎盐,经过反复揉搓,直至盐粒在萝卜条中难觅踪迹,便开始装坛,用拳头捣紧压实后封罐。等上十天半月后,嘎嘣脆的萝卜响就成为我们口中的美味。

只放盐的纯味萝卜响母亲腌制得最多,食用时滴点麻油或是熟菜籽油,清香宜人。母亲还会制作一些浓香型的,腌制时除了食盐,还加入了五香粉、姜末、蒜泥、白糖等,香气浓烈,闻之垂涎。母亲还会在一些浓香型萝卜响中加入胡椒粉或辣椒粉,制成鲜美香辣、风味十足的“辣条”,让我们的舌尖留下那个冬天火热的回味。

贫穷的日子,乡下孩子难有什么零食,枯凛的冬天,更是难觅吃食。于是,家中的萝卜响儿就成了解馋之物。偷偷揭开坛盖,掏出几条,背着大人咀嚼,或是小伙伴们互相交换家中的萝卜响,在几乎相同的味道中嚼出那不易察觉的别样享受。

俗语云:“萝卜响,咯嘣脆,吃了能活百来岁。”一位年长的友人对我说,他极喜欢一壶浓茶、两块点心,就着一小碟淋上麻油的萝卜响吃早茶,清爽养人,滋味悠长。我想象,一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依在阳光下,在袅袅的氤氲后细嚼慢品着口中香脆的乡土味儿,体会“时光悠悠从前慢”的美好。

我未及问这位友人,在那悠悠的时光里,他会想到什么?消失的儿时的快乐,远去的母亲的身影,难舍的故土深情,还是风干的却依然香脆的浓浓乡愁?

放大 缩小 默认

版权所有 @ 2025 安徽工人日报社

技术支持:华文融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