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徽戏300年,最大的贡献是创造了占据大半个中国和50多个剧种的戏曲声腔——二黄。乾隆80寿辰,徽班进京,以二黄为主的徽戏很好地融通了昆曲,再和以西皮为主的楚调、秦腔在京城一结合,京剧就诞生了。所以京剧也叫皮黄。
程长庚是徽班领袖,西皮二黄“二合一”集大成者,因为他直接推动了徽戏向京剧的嬗变,理所当然成了“京剧鼻祖”。
除了程长庚,有影响的徽戏名角自然不少。来自绩溪的余银顺便是这样一位代表,堪称徽剧大师。
余银顺的从艺经历有点坎坷。15 岁投师学徽剧,攻须生,学艺 6 载,拿手戏不少,《打金枝》《大红袍》《渭水河》,人尽皆知。后来大嗓倒去,改用小嗓,学青衣,演文武花旦,以《宝莲灯》《重台别》扬名于世。1914年,改攻小生,长于《昭君》《水斗》《思凡》《奇双会》等传统戏目。8年后声带又损,便改攻文场,随徽剧“二春班”“新阳春班”“柯长春班”演出。
余银顺文生武生全能,吹拉弹唱皆精,演出之余受聘出任多个业余徽剧团教习,各戏班戏文本、工尺谱全由他口述笔录,人称“戏篓子”。有史料记载:“其抄写的徽戏传统剧目,文字工整,笔画均匀,苍劲有力,所书唱词附工尺板眼,朱笔圈画精确、规范并细录锣鼓记号,为手抄本中之范本。”后来徽剧渐次衰落,几成绝唱。20世纪50年代,徽剧进入抢救期,余银顺应邀再度出山,作为安徽省徽剧团的总编导多次进京汇报演出,得到周恩来的亲切接见。
有人说,余银顺是徽剧最后的辉煌,我反倒觉得,他最大的贡献是培养了徽戏新人,延续了徽剧的辉煌。可不,很多徽剧班老艺人手上,至今还留存着余银顺手抄的戏文本、工尺谱。
在徽戏发祥地之一的绩溪,在伏岭村老戏台前,一位徽戏传人的后代向我们述说绩溪徽戏的前世今生。
溯源绩溪徽戏,要从“舞犭回”说起。相传,宋绍兴年间伏岭村对面的山中有一群恶兽,每年正月半前后下山攫食孩童,闹得全村日夜不宁。于是,村人聚议制作一只更凶猛的“犭回”来驱赶恶兽,并由村中30岁的青年男子敲锣鸣炮、串街狂舞,果然赶走了恶兽……
不过,将有着 800 多年历史的“舞犭回”(省级非遗),当作“徽戏”的雏形有点勉为其难。虽然百多年来“舞犭回戏”和“徽戏”在伏岭同台竞艺,但徽剧在伏岭的兴起主要还是得益于弋阳腔的流入,并伴随邵氏三门“徽戏”童子班的成长壮大,成为影响一方的“徽戏”重镇。
伏岭人对徽戏的执着和痴迷半点也不含糊。“锣鼓响,脚板痒”,每有演出,全村男女老少尽数出动,那真叫一个万人空巷。
除了伏岭,绩溪岭北的上庄、镇头、里洪、尚田一带学艺热潮澎湃。以青少年为班底的十几个徽剧社团,农时排练,逢节演出,热闹非凡。
徽戏,是绩溪人埋在骨子里的爱。
如果你想听徽腔徽调,想了解徽戏童子班的保护与传承,不妨来绩溪过一过“六一节”。童子班的徽剧演出常有,但“六一”必有。除了县城的实验小学,伏岭、上庄各有徽剧传习基地,老艺人们在各小学的徽剧童子班悉心教导,培育徽班新苗,催开老树新花。可别小瞧这些小朋友,他们表演的徽剧不仅走进了上海世博会,走上了合福高铁的第一列快车,走进了央视大舞台;还喜佩金花,获得了少儿戏曲大赛的最高奖——第十九届中国少儿戏曲小梅花奖。
你还可以去伏岭看看徽剧非遗陈列馆,在那些清朝徽班戏服上展开梨园徽州的美好想象;或者去岭北中团的徽剧博物馆,在那里找找千年徽州时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