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 花 满 枝 ,其伞形的花序上,花梗 处 轮 流 开 出 花朵,热热闹闹地簇拥在一起。梨花洁白,芬芳扑鼻,蜂蝶勤劳,为每一朵花都热心地传了粉。花儿不负卿,落英缤纷数日后,小小青果扭扭捏捏,犹抱琵琶半遮面。
村头路外的梨树,樱桃一样的小青梨,一丛一丛的,三 五 个 或 是 七 八个,如一个小团体,凑在一起商量迎接夏天的到来。高大葱郁的梨树上,此一处,彼一处,都是小青梨的世界。
小梨儿在枝头摇曳,同在一处梨梗,竞争是难免的。虽是同胞兄弟姐妹,可谁不想长成硕果,赢得他人的掌声和瞩目?一阵风来,一场雨来,偶尔小鸟也穿越而过,总有些小梨儿,经不住考验,发黄陨落。胜利者一身青绿,不断生长。这梨树上的事,看着波澜不惊,萌动的生机里,一样是强者生存。
乡村的忙碌,是一季一季的。春茶结束,梨子结果。精力充沛的小梨子,在树叶间很是醒目,有了可爱的模样。一树几百个小梨,自由生长到七月,一树的密密麻麻,每个梨子都不大,一口就能咬到酸酸的梨核。自然界的水果,人喜欢吃的,鸟儿、虫儿也喜欢,它们往往比人还知道哪个更甜。
人还没上树,鸟虫们就尝了鲜,那哪行?立夏前后,村民们扛着竹梯,带上外黄内黑的梨袋,去给梨子套袋。村童们喜欢跟去,爬高上低,快乐无比。张开梨袋上的缺口,将梨子轻轻套进去,尽量不触碰到。袋口扎在临近的树枝上,一揉一拉,收紧。太阳、雨水、虫子等,全被挡在了外面。山林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梨树有大小,一棵树,少的套三五十个梨袋,多的要套上百个。梨子安静而乖巧,在袋里独自生长。外面的喧嚣,与它无关,炽热与风雨,是别人的,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梨树汲取大地的营养,汲取阳光雨露,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梨子。小小的梨子,在梨袋里,守住自己的一片天,任世间千变万化,我自心平气和,努力成长。
看不见梨子的成长,却能看到套袋的变化。空荡荡的梨袋,开始是半瘪,半个月后,慢慢开始膨胀,逐渐鼓囊,到了六月底,成熟季如期而至。扯开梨袋一角,久违的梨子,淡淡的青绿,或是一袭雪白,小小的梨斑参差着,惹人心动。捧在手心里,忍不住咬一口,滋味鲜甜。它们有了亲切的名字,“山水”“西子绿”“翠冠”“秋黄”……令人浮想联翩。给选中的梨子套个袋,不受外界打扰,七月长成村民们期待的样子。村童们在成长过程中,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父辈们悉心指导他们,让他们选择一项最擅长的去努力,最终长成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这些事,村童们开始不知道,后来才逐渐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