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工人日报社

2025-08-28
报刊:安徽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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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秋痕

   期次:第8652期   作者:□徐玉向

天还没亮透我已站在涂山脚下。初秋的清晨,东边天际的墨色正一点点化开,像宣纸上不慎滴了水,将山影洇成一片淡青。风里裹着草木的腥气,混着淮河特有的湿润,丝丝缕缕地往鼻子里钻。

石阶像条被踩软了的麻绳,从脚底下一路盘上去。许是涂山的石头真老了,有的地方凹下去一块,边缘磨得发亮,倒比新石头更显硬朗筋骨。露水藏在石缝里,脚一踩,“滋啦”一声轻响,湿意顺着鞋底往上爬,钻进袜子。

沿着蜿蜒的山径行至半坡,一块形似人状的巨石蓦然入眼。这便是闻名遐迩的“启母石”——远望如一位端庄的妇人,身形微倾,双手交叠,似在凝神远眺。相传大禹治水十三载,三过家门而不入。其妻涂山氏女日日登临此地,任凭寒来暑往,始终守望着丈夫归来的方向。岁月流转,她望眼欲穿的身影终与山石融为一体。每当山风掠过,仿佛还能听见那穿越千年的幽幽叹息。当地人称之为“望夫石”,说那石中凝结的是世间最执着的等待。

半山腰的老松下,石凳上凝着层薄霜似的露水。刚坐下,松针就“簌簌”掉了几滴凉珠在颈窝里,让人不由地打个激灵。树干得两人合抱,树皮裂得像祖父冬天冻裂的手掌。树根处一群蚂蚁黑压压地排着队,正拖着颗比身子大两倍的松子往石缝里钻。蹲下去看,它们触须碰着触须,像是在抢着说啥急事,压根没瞅我这挡路的。

“让让!让让哟……”一串笑闹声撞过来,几个穿蓝白校服的半大孩子从旁边跑过。书包在背后颠得欢,活脱脱是二十多年前春游的我们——那年桃花正艳,油菜花海铺到山脚,班长举着红旗跑在最前面,几个捣蛋鬼晃着野梨树惊得女生们尖叫着追打……如今那群少年早散在天涯,只剩这山间的风还记着当年的笑。

接着往上走,石阶渐陡。淮河忽然就铺开了,像条银白的带子在初阳下闪着光。河对岸的荆山是一抹青黛,正对着涂山。传说大禹治水时,曾劈开这两座山,让淮河向东流去。我望着河面出神,四千年前的洪荒该是什么模样?洪水漫过屋顶,浊浪拍打着山岩,人畜的哭喊声混在水里。禹王带着人在这儿跟天斗,跟水搏。而今淮河安安静静地流,早没了当年的野性子。

终于爬到山顶,禹王宫就立在那儿。这庙是汉武帝敕建的,如今成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斑驳的朱红墙立在那儿,两侧灰白的墙头上,题着“空山垂四壁,古庙读千秋”十个字,笔力遒劲,墨迹褪了色倒愈显沧桑。

庙里香烟缭绕,禹王塑像坐在正中。传说中大禹手植的东峰银杏,如今已亭亭如盖。母树在明代嘉靖年间遭雷击枯死,却孕育出更为神奇的生命—— 一株子树从其主干中心破茧而出,形成了罕见的“枯木孕新”奇观。最令人称奇的是,这株子树所结的银杏果实竟无果心,当地人称其为“无心白果”,多是禹王治水时心系苍生无暇顾及儿女私情的印证了。

出了庙,阳光愈发强烈。站在山顶四望,淮河像条白练,蚌埠的城郭尽收眼底。现代的高楼和古老的山水凑在一块儿,虽显奇怪,又觉得本该如此。

下山选了另一条小径。蝴蝶在野花间穿来穿去,翅膀在阳光下闪着碎光。一块石碑半埋在土里,拨开草,见是一位清代文人题的诗,字迹风化成了淡痕。石缝里钻出一簇蒲公英,雪白的绒球在风里轻颤,这小生命竟在石头缝里扎下了根。

初秋的涂山,就这么印进了心里。离山越来越远,回头望时,涂山已浸在晨雾里,只剩个淡青色的影子,活像水墨画里没干的笔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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