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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5
报刊:安徽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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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字

   期次:第7701期   

父亲写得一笔好字。父亲从不练字,也没想过当书法家。写毛笔字是父亲做了一辈子的工作。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去父亲工作的区文化站,几乎都是见到父亲趴在桌子上写毛笔字。很大的纸,折成小格,一个字一个字地抄。有时,身边人多了,与人聊天,一分神,把字写错了,或漏掉一个字,父亲剪个小纸片粘上,认真重写。

上世纪 70 年代,父亲到文化站工作。文化站那时很忙,各个乡村都成立了业余剧团和宣传队,父亲要帮助他们排练节目。特别是到了冬天,农闲时节,就很少看到父亲的影子,常常十天半月不归。

到上世纪80年代末,进入市场经济,文化事业逐渐滑波。农人们外出打工,那些业余剧团和宣传队也全都散去。乡村文化站也成了没娘的孩子,没有经费,工资的一部分还要自筹。很多文化站关了门,父亲的同事都另谋他业,美其名曰“以文养文”。

父亲一生对钱淡泊,甚至很少顾及家庭,这也是我们一直对父亲不满的地方。文化站就他一个人,也没有账目,他偶尔找些单位化点缘,公家钱和私家钱放在一起用。父亲的文化站没有关门,父亲又忙起了另一件工作——编写一份墙报,名曰《寺前河报》。

父亲的文化站就在公路边,集镇上最热闹的地方。父亲在区里工作时间长,又做文化工作,四乡八镇的人都认识他。有熟人到镇上办事,喜欢到父亲的文化站坐坐,也带来各地各种消息。父亲都用本本记录在册,然后每周编成一期《寺前河报》,有本区新闻、政策浏览、街头巷议、民间故事、文艺副刊等等。而这些内容,都是父亲一个字一个字抄出来的。

《寺前河报》就竖在街道边,一溜儿玻璃橱窗。父亲把报纸抄好,然后贴进这些橱窗里。因为都是身边人身边事,《寺前河报》成为当地阅读量最大的报纸,路过的都要驻足看看。因为看的人多,区政府宣传计划生育政策、某单位宣传一项工作,都找到父亲。父亲的《寺前河报》也借此收点广告费,补贴买纸和笔墨的钱。

对于父亲来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在文化站里,和乡民东扯西拉,抄写墙报。特别是每年夏天本地孩子们考入高中、大学,秋季里部分青年征兵入伍,都被父亲从可靠途径得到消息,登在《寺前河报》上,一时观者如云。这些刊登在《寺前河报》上的名字,很快家喻户晓,成为他们家庭的光荣。

父亲耿直,看不惯的事情,被他写成文章,自抄贴在墙报上《街头巷议》专栏。譬如抨击打麻将赌博、不孝敬父母的现象,还譬如批评某干部调离本地,招摇过市……这些文章虽然不点名,但读者都心知肚名,对于社会不良现象起到了监督作用。

《寺前河报》几乎每周一期,每期几千字到万字,皆是父亲一笔一画写成。直到他退休,出版数百期。退休后,他又被单位留用若干年,继续编写《寺前河报》。后来文化站调来了年轻人,父亲回到家。年轻人是不可能有那份耐心、那份情怀,来编抄这份墙报。如今,《寺前河报》已成为本地人温馨的记忆。父亲不仅抄写《寺前河报》,本地人日常毛笔文书之类,也成了父亲乐此不疲的工作。写挽联、写广告,尤其是过春节,春联要写几天。父亲在家里几乎呆不住,一年到头坚持上班,过大年,更要去文化站,帮助人家写上半天春联。

我们这里,也是赵朴初先生的故乡。1990年,赵朴初先生回到故乡,父亲参与了接待工作。看到父亲的字,给予好评。此后,又摹仿、学习赵朴初的字,后来也写得极具赵朴初之味,使父亲的字受到更多人的青睐。

父亲把一个文化站办得有声有色,成为当地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的重要阵地。他的文化站被评为全国文化系统先进集体,他个人也被评为劳动模范,进京领奖,受到当时政协主席李瑞环的接见。

父亲没有想成为一名书法家,使得他的字更多一份清纯、平和,少有名利气。这字,成为父亲人生中开出的最美丽的花朵。

(余世磊)(该文获安徽省首届“致敬最美劳动者”职工散文大赛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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