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采煤队掌子面里有三位“国庆”,一位叫孙国庆,一位叫单国庆,还有一位叫杨国庆。每一位“国庆”都是一个故事,每一位“国庆”都是一面旗帜。
孙国庆是我的师傅,是采煤队的队长。他出生那天是“国庆”十周年。于是父母便为他起名国庆。师傅的父亲是抗美援朝的二等功臣,母亲是志愿军护士。师傅的血管里流动着英雄的血液。他长得脸黑、头发黑,嘴更黑。有一天,我和放炮员提前下井在掌子面软梆打眼儿。按照要求必须打 50 厘米深度才合格,可是放炮员只打了 40 厘米就停下了,并说:“差个10厘米不算差,放炮效果都一样。”这时,师傅走进掌子面,用手指比划一下,本来长得很长的脸拉得更长了:“再给我打10厘米!”“孙队长,够深了!”放炮员反驳道。“眼儿深眼儿浅放炮效果能一样吗?再叫唤我割你的工。”师傅把眼一瞪,放炮员和我乖乖地把煤电钻钻杆儿又伸进了眼儿里……
师傅常说,国就是家,家就是国,没有国哪有家?咱煤矿就代表国家,给国家浪费,干活儿不认真,就等于在家不好好过日子。如果那样,家业不就很快被败坏光了?
单国庆是安检员,比我师傅小一旬。他是师傅的大徒弟,据说师傅把全身的采煤“本事”都传给了他。他两三天不回家,昼夜盯在掌子面是常有的事儿。记得有一年我们矿举办“大干红五月”夺高产安全月活动。我们 302 采煤队倒霉透了,竟然遇到了“岩石苞”,不但影响产量,而且还很危险。单国庆就一天24小时盯在掌子面。我们采煤工人三班倒,单国庆则在掌子面连轴转。有一天他的爱人来到井门口,找到师傅劈头就问:“是不是掌子面出事了?不然俺家老单为啥六天没有回家?”大师兄常说,咱煤矿就是国家,国家把安全的担子交给了咱,咱如果不认真、马马虎虎,咋对得起国家呀?
杨国庆是分配到我们采煤队的大学生。按说应该在机关坐办公室,可他要求到煤矿一线掌子面。他和我们工人一样打眼放炮攉煤,一样沿着60度的斜坡捞重达近200多斤的铁腿子……每天收工时,他的上衣和我们的一样都是湿透的。不同的是,他看到主巷道风门透风,致使掌子面风量稀薄,于是业余时间自己设计了一座自动风门。他看到掌子面采“高垛”浪费煤炭资源,便用半个月时间设计了“一扫光”落地法,仅一年节约煤炭资源达10万吨。
由于我们掌子面的这仨“国庆”经常聚在一起琢磨事儿,我们采煤队十多年了,没有出现过重大安全事故,产量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