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人们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之中,而我看到“喜迎新春”这四个字,便想到了前年在网上结识儒医书法家孟向阳先生的点滴往事。
2019年末,我因事去福建厦门出差,在一次晚餐桌上,皖籍老乡交流正欢,除同来福建的同事以外,我与其他老乡并不熟悉,只有安静倾听的份。因插不上话,偶尔地我也会看一下手机,一次恰好翻到我写的一篇微信:《持经达变竞风流——张宇和他的书法艺术》,暗自琢磨张宇的楷书凭啥那么多人喜欢?坐在我邻座的老乡姓马,大家都称呼他小马哥,他瞟了几眼我的手机,便对我说:“老乡,您喜欢书法呀?我有一位中医师朋友,他对书法几近痴迷的程度,他也写小楷,他以小楷抄写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西泠印社出版。”
这顿时让我刮目相看。于是,我推送了谈张宇书法、谈徐宏勤书法,并被《书画世界》转载过的体会文章给小马哥。我请小马哥将我的微信推送给他所说的中医师朋友,并向他介绍我;还请小马哥将他中医师朋友的微信推送给我,等有空时我好申请加他。
返回合肥三天后,小马哥将他中医师朋友微信推送给了我,由此知道了他的朋友姓名叫孟向阳,是一位悬壶治病的中医。我俩因了小马哥的缘故,互相加了微信,成为微信世界的朋友。
再到网上一搜,原来人家孟向阳是有名的儒医书法家。我以自己的公众号《文艺纵横》先后转载了:《本草纲目》里面竟然也有令人震撼的段子……中药王国一根草,救回神医一条命;名中医、书法家孟向阳先生访谈,等等。每当转发这些篇什,我就在想啥时我也能抽出空来,谈谈我对孟向阳书法的初步观感呢?!
抱着这种敬畏和好奇,我从网上查到孟向阳的一些情况。孟向阳毕业于甘肃中医学院,先后在甘肃中医学院附属医院、平凉传统中医药研究所工作,现为厦门孟向阳中医诊所主任。他出身于丹青世家,自幼饱读诗书,尤喜爱书法。孟向阳先生的职业是医生,主要工作是看病,书法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他在从事中国传统中医药研究的同时,潜心书法艺术研究,得到了当代著名书法家沈鹏、林岫、钟明善、吴善璋等悉心指导。
其实,时至今日,我还没有与孟医生本人见过面,只是时不时地转发关于他书法创作的微信,转发一些他手书的书法作品。
孟向阳于书法艺术下过硬功夫,他曾用八年时间写成楷书《本草纲目》,即使是因车祸卧病于床也不曾间断。
我本人写了几十年字却写不出一幅书法作品,但对书画艺术有一种莫名的喜爱。我今天想做的,就是企图将关于孟向阳书法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作一番爬梳和描述。
其一,源自碑帖,法古出新。孟向阳先生的小楷,在用笔上既有碑的质实和骨力,又有帖的柔婉与姿媚。横画起笔多方峻,中实,挺劲,提按变化不大,是魏碑写法;而点、撇、捺、折则较圆润,具有帖的笔意。孟向阳先生心不降唐宋以下,手熟于法度之内,书风趋于端庄古雅,他的笔下无狂怪之病,点画、结体皆有来处。在结字造型上,也是碑帖融合,而且融合得自然,几无生硬、做作之感。
其二,融行入楷,楷行兼擅。孟向阳先生写小楷,不刻板地谨守一笔一画的规矩,而是多用连笔、减省笔画等行书笔法,追求灵动自如。这与孟向阳先生的观念有关。他曾说:“哪个行业都要有创新精神,这是无庸置疑的。在书法创作中,整个书法史就是一部创新史,书体、字体的创新,工具的创新,幅式的创新……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等等,生生不息,异彩纷呈。”以此观照他融行入楷的创作实践,无疑为我们走进他楷行皆擅的书法世界提供了登堂入室的最佳门径。而这直接导致他的小楷呈现出了自家风貌,没有一般楷书经常出现的板滞和状如算子之弊端。
其三,散淡旷达,用笔娴雅。孟向阳先生用笔不乏古意,点画生动流转,饶有天趣,字体风流。从孟向阳敢于脱离甘肃中医学院附属医院走向福建厦门这块改革开放前沿阵地,仿佛看到了他流宕忘返、追求自我价值的人生理想。而他对祖国中医学的深入钻研,对医术技艺的精湛把握,又使他具有了离开体制、独立谋生的技术资本。他出身于丹青世家的家学渊源,加之后天传统诗书熏陶、中医学浸染,又涵养了他深厚的国学根基,颐养成了他高旷的人品,促发了他追求神韵超逸,在他书法作品中字里行间透射出的都是空灵、舒朗。可以说,这种美学追求,源自恬淡自适的生活中所孕育出的高旷的人品,而绝非才力、技巧所能呈现。
我曾经认为,创作书画艺术,必须不断颐养散淡情怀,不断放空自己,正心诚意、任情恣性,做到笔心相通,心与自然万物相通,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独特的艺术追求。而孟向阳先生创作书法作品,仅是他的业余爱好,他不靠书法谋生养家,不靠书法扬名立万,只是以此作为颐养性情、修炼人生的自我调适。兴许,这才是成就自我,成就书法之正途。
对了,说了这么多孟向阳以及我对他书法艺术的粗浅理解,可不敢忘记我与孟向阳先生之间的介绍人小马哥——老乡马正明先生。在此,借助此文也向他致以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