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网络时代,崇尚快餐文化,又是快节奏的生活,人们的放松休闲方式已多元化,我没什么爱好,除了看书、写作,别得几乎提不起兴趣。
儿时,家里清贫,没有像样的摆设,只有一个四层占据半面墙壁的大书柜,那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母亲告诉我,那是你爸爸的心肝宝贝。我常常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连续几个小时地看,不管里面的字是否认得全。
对一个孩子来说,读书有时候并不是来自刻意的教育,而是来自兴趣。而兴趣的产生往往来自环境的熏陶。父亲爱读书,只要有时间,父亲就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戴上眼镜,坐在书桌前看书。为培养我们从小养成读书的好习惯,尽管家里并不富裕,但父亲坚持给我们订了《儿童文学》《中国少年报》等读物。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的孩子们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我那时完成作业之后,有不少时间可以读书,读书是世间最幸福的事!记得那时我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带本书。读书于我成了一种嗜好、一种习惯。然而,这一切在我的奶奶眼里却成了一种灾难,因为她受不了我每晚躺在被窝里看书,很晚都不睡觉。“你就作吧,眼睛不要啦?”她总说。
工作之后,读书、买书成了我的最爱。每月工资一发,留下伙食费,我从书店抱回一摞书。我买书不讲究,全凭个人兴趣,随心所欲。那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我住在单位一间堆放旧物的小仓库里,属于我的 1000余册书分装在九个编织袋里,一个挨一个地靠在墙角处。
我真正拥有书房是在结婚后,两居室的房子里,“领地”一旦形成,就意味着住房面积“缩水”。儿子曾问我:“老爸,书房里的那些书,您都读过吗?”我面露尴尬。我承认,这些书有三分之一读得还算认真,有三分之一只是随意浏览,剩下的三分之一往往束之高阁。这真如孙犁所说:“寒酸时买的书,都记得住,阔气时买的书,读得不认真。读书必须在寒窗前,坐冷板凳。”
林语堂称读书是“魂灵的壮游”,还把阅读比作“找情人”,只有情投意合,才能心心相印。我深以为然。每天走进书房,面对书架上那一排排的书,总有一见如故的真挚,好像今生有缘。随手取出一本书,“岂待开卷看,抚弄亦欣然”,一行一行时短时长的句子,就像强健的筋络和气魄、素质原应紧密相连一样,久久地抚爱着你,不动声色地渐入你的心底。只有在这样一种氛围之中,才能真正体会清代张潮在《幽梦影》中所说“有功夫读书,谓之福”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