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是我爹我奶打下的江山!”一张冒着烟火气的照片:一个丈把长的大铁架,高低错落挂满了咸肉、咸鸭、咸鹅、香肠、猪脚……像一堵腊味墙,洇着黄亮亮的油脂,站在百十平米的大院子里,被浓浓的年味包裹。
“看,这也是我爹我奶打下的江山!”一条短视频:一群散养土鸡在院子里啄食、嬉戏。靠近院墙东南角是一口水井,坐北朝南是一栋两层小洋楼,上下八间,矗立在院子里,威风凛凛。院子西边是一间厨房,一年到头炊烟袅袅,袅袅炊烟像是村庄发出的“有线信号”,连接着子女的胃,更连接着子女的心,婉转悠扬,绵延不绝。厨房南边是母亲的小菜园,一年四季葳蕤葱郁,豆角、茄子、西红柿、小葱、大蒜、莴笋、黄心乌……像一颗葱翠的绿痣,点在大院的眉心。
照片和短视频,都是侄女发在朋友圈的,连续两条,引来一大家人纷纷点赞。侄女初中没毕业就出去做生意,没念过多少书,但两条朋友圈的配文却极为贴切。一架腊味是父母的打下的江山,一座百十平米的大院子是父母打下的江山,一座两层上下八间小洋楼是父母打下的江山,一口井、一只鸡、一棵菜、一辆辆车,一栋栋城里的楼房……无疑都是父母打下的江山。
父母的江山,是用他们一辈子的辛劳和汗水筑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泥土地里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一铁锹一铁锹挖出来的,一担子一担子担出来的……所有过往,皆为序章。年,涨潮一般漾上来,两个姐姐携夫带子涌过来。两个哥哥和我,三个儿子,以及儿子的儿子,30多口人的欢声笑语,填满偌大的院子。父母的笑是从心底漫溢出来,穿窗过门,跃过高高的围墙,淌到宽阔的水泥路上,淌到屋后的河道里,淌到村子里,淌到田野里……变成养分,岁岁年年肥活这片静默的土地。
一路跋涉,搬出茅草屋,住上小洋楼,走进城,成为地地道道城里人,父母举起双手奋力托举,拼劲所有气力,尽力将子女托举到生活的高处。30 多个子女,像30 多个忠实的臣民,在父母的江山里,在时代的江山里,在祖国的江山里,过上殷实的、饱满的、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