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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4
报刊:安徽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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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光熬制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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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熬制的酱

   期次:第8136期   作者:□汪红兴

一川烟雨,落入江南,梅子正黄。

记忆里,梅雨将尽未尽之时,母亲就准备做酱了,年年如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酱是农家日常必备的调味品,能增鲜提味,将寻常菜色装点得活色生香,凉拌菜、炒茄子、煸辣椒,都少不了它。有时,挑点酱就能将一碗饭吃完。

酱有蚕豆酱、黄豆酱、豌豆酱、芝麻酱等,我们当地做黄豆酱的多,又称豆瓣酱。我曾在县酱制品厂见过制酱的大型场面。

做酱要选好时机。母亲说:“做酱一般选在梅脚。梅脚天气异常闷热,空气湿度大,气温高,适合豆类发酵,这是豆酱质量好坏的关键。”

做酱前首先要选豆,母亲通常会细细选取那些颗粒饱满的黄豆来做,如有发黑的,必会剔除。

要做酱了,母亲前一天晚上就将黄豆洗净,再浸泡12小时左右,让黄豆喝饱水,呈胖嘟嘟之态。

翌日天未亮,母亲就烧起大柴锅,将黄豆放到锅里煮两小时左右,豆子煮烂了,就可起锅。沥干水分,在豆泥上撒上一些面粉,进行适度搅拌,再放到蒸笼里蒸一会,蒸熟后冷却,切成小块,摊在竹匾里,底下垫些干净稻草,半干半湿。这时,母亲会到小河边采些黄荆柴叶子来,碧绿的黄荆柴,有股奇异的清香。将叶子洗净铺在切好的豆面混合物上,再用旧衣服蒙在上面,放在黑暗通风处,静静地等待里面发生的变化。

小时候,好奇的我常常忍不住悄悄掀开那黄荆柴看看。大概过个三五天,就会发现表面长出一层白毛,母亲告诉我,这时千万不能动。再过三五天,发现那毛渐渐地变成金黄色,这时母亲说,要及时掀开了,如果再捂,黄毛变黑,这锅酱就做坏了。时间的把握,全凭实践经验。

伏天来了,高温少雨,把豆黄放在竹匾里,接受烈日炙烤,将其晒干,呈黄黑状,有股淡淡的霉味。

接着进入晒酱模式。找个大一点的敞口钵子,用冷却后的盐水浸泡豆黄,在太阳底下继续暴晒。为防止苍蝇进入,母亲又用塑料纱蒙住敞口。

连晒几天后,豆黄日渐变酥变软,成了豆豉,颜色转为红褐色,酱的香味悠悠飘出。这时,我有点想吃,但母亲总是拦着我说:“还早着呢!好酱都是花时间慢慢晒成的。”酱通常要晒上 20 多天。晒酱的日子是酷暑时节,每天早晚都要把大钵子搬进搬出,十分累人,母亲常常热得满头大汗。我让母亲等我来抱,可等我下班后,母亲早已收好了。后来,我们在钵上盖个小斗笠,再用两块小石头压住,就不用天天收了。

夏天多雷雨,稍有不慎被雨淋湿,酱就容易馊,因此晒时要十分小心。母亲每次出门干活时,都得看看天色,不能走远。等到豆豉中大部分水分被晒掉,酱就要晒好了。最后两天,母亲特地叮嘱我,要将豆豉夜晚放在露天里打露水,据说,只有打了露水的酱,才会有鲜味。

晒好了,就要封缸,外面包上厚厚的一层塑料纸密封。每次食用时,用勺子从钵里舀一点,慢慢地享用,那种醇香,那种阳光的味道,实在美妙。这一年便不缺调味品,也就不缺日子的鲜润。

初秋时节,行走在家乡,到处都飘着酱香味。乡村有酱的日子,才会有滋有味。

长大后我渐渐明白,好酱,是用时间一点一滴地熬制出来的。其实,这世间许多美好的事物也是如此,急不得,功到自然成。

如今,母亲已离开我们十年了,我也搬离了家乡,再没吃过那时光熬制出的豆酱了,懂得了美好的日子要愈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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