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过后,各种农作物纷纷进入了成熟期。此时,农家摸秋趣事正悄悄上演。
儿时的秋天,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我们这群乡村的孩子成了摸秋的主角。田园里,玉米、花生、山芋、板栗等都已经成熟。我们趁着朦胧的夜色,从庄稼地里掰几颗玉米,扒出几把花生,还有几个山芋,在田埂旁扯一些引火的蒿子草,又在田埂下挖一个锅洞形状的小洞,把山芋、玉米、花生等放进最底层,上面放上一些蒿子草盖住,并压上土块,而后点火烧烤。一股浓浓的烟从小洞升起,弥漫在田野里,蒿子草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夜色中升腾起一股股烟雾。大约一小时后,一阵阵谷物清香飘来,我们迫不急地扒开压在上面的土块,露出草木灰下面被烤得黑乎乎的山芋、花生、玉米。我们顾不得矜持,用手拾起掰开,大快朵颐起来。烤好的山芋、花生、玉米吃起来满口生津,吃得嘴上一层层黑色草木灰,大家浑然不觉。意犹未尽的小伙伴们,又窜到村头 70 多岁的王大爷的瓜田里。王大爷每晚哼着小曲,喜欢喝两杯自家酿制的山芋干烧酒。我们发现小曲停了,王大爷在瓜棚里睡着了,便摸西瓜、香瓜吃,直到个个吃得肚儿滚圆。后半夜秋凉如水,丝丝凉意袭来,我们才踏着月光各自回家。第二天早上醒来,王大爷拾起瓜田里的瓜皮,笑着说:“这群调皮的孩子!”
每年秋天,村里读书特别是中高考的孩子,在父母的带领下,踏着融融的月光,来到别人家的菜地。他们摸秋,不是为了吃,而是讨一份彩头。孩子们进入菜地,在大人的授意下,拔起一棵大葱,高高举过头顶,意味孩子很聪明,还预示孩子中、高考必中,考上心仪的大学。这也成为村庄每年摸秋的保留节目。
刚嫁过来的新媳妇摸秋更是一件趣事。秋夜,夜雾像灰纱笼罩着大地,新媳妇们兴冲冲地来到菜地。想生小子的去摸南瓜,因南瓜的“南”与“男”同音;想生姑娘的,用手摸扁豆,因为扁豆也叫峨眉豆,“峨眉”音同“娥眉”,与姑娘相关;想生双胞胎的,一手摸一个南瓜,一手摸一把扁豆……秋夜里,新媳妇们心想事成,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秋夜田野的寂静。
铜陵还有一个特殊的结婚“摸秋”民俗。如果村庄有人家农历八月十五娶新媳妇,孩子们会从菜地里挖出毛芋、花生,用云盘托着,送到新婚夫妇的床上。同时,为首的小伙伴唱《送秋词》:“八月十五天门开,好!(众人和,下同),送你好男有五个;玉皇差我下凡来,好!送你好女有一双;我坐麒麟来送子,好!大郎当朝为一品……”如今,随着农村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这种民俗也渐渐淡出了视线,留存在人们的记忆中。
摸秋是乡村的一种民俗,为人们带来快乐、吉祥、希望,更是一份挥之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