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工人日报社

2023-12-07
报刊:安徽工人日报

内容搜索

标题导航

  • 父亲的大学

    摘要:编者按近日,安徽省第五届女职工“玫瑰书香·书润匠心”读书征文活动评选结果正式揭晓,30篇优秀作品脱颖而出。“玫瑰书香·书润匠心”读书征文活动,是省总工会女职工委员会持续打造的女职工阅读品牌,深受广大女

  • 冬日花香

    摘要:发源于宿松最高峰罗汉尖的长溪水,飞瀑流泉,逶迤激越,并入主干流二郎河后,含蓄内敛,静水流深,直通连接长江的龙感湖。农历十月“小阳春”,去二郎河畔看山看水,更看在冬日绽放的繁花。二郎河西岸,因与黄梅停前

  • 顾影弄姿

    摘要:

  • 老房子的记忆

    摘要:时间总能改变很多东西。我感受着脸盆中水的晃动,那种微烫的温度,渐渐与体温融合。然而,皮肤下的血液似乎仍是冰凉的,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洗脸池边的窗户是关着的。即便如此,外面的拆迁声也能听得清

  • 可以不等于应该

    摘要:可以是可以,应该是应该。可以的事情做多了,会不自觉地被当成应该。时间久了,人们不免会忽视事情本身到底是应该还是可以。歌手丛飞是2005年“感动中国”年度人物,生前曾资助了贵州的183位贫困儿童。为了尽

放大 缩小 默认

父亲的大学

   期次:第8221期   作者:□淮北市烈山区古饶中学 张晔

编者按 近日,安徽省第五届女职工“玫瑰书香·书润匠心”读书征文活动评选结果正式揭晓,30 篇优秀作品脱颖而出。“玫瑰书香·书润匠心”读书征文活动,是省总工会女职工委员会持续打造的女职工阅读品牌,深受广大女职工欢迎。本报今起刊登部分优秀作品,以飨读者。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都无法在时间的洪流中止步不前。河堤上,我走在爸的身边,看着他已弯的腰背,听着他絮说着田间地头的活计,脑海里一阵阵地恍惚:多少次我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地去下地,他扛着农具大步朝前走着。他边走还边说:“我闺女将来可不能再和我一样,天天风吹日晒下地干活,一定会上大学有出息。”我听着,笑着,似懂非懂。转瞬间我所看到的却只有他佝偻着的背,我的眼前一阵模糊,一幅幅画面却又清晰地闪过,就像在昨天。

我五岁,爸三十岁。我第一次背着小书包走进校园,爸对我说:“闺女,好好上学,将来考上大学。”我使劲地点头答应着,他的脸上笑开了花。作为“老三届”的高中生,爸有多少未实现的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总是对我说:“好好念书,将来考上大学。”说这句话时,他的眼里分明有光。后来,爸进了村办小学当了民办教师。每当他拿起书本走进课堂,仿佛那就是最神圣的时刻,他必须为孩子们的每一节课负责,为孩子们稚嫩的梦想加油。我是爸的学生,上学时,他极少板起脸来跟我们说话,常会在我们写作业累了的时候教我们唱歌。同学们下课了都爱往办公室里挤,跟他说这说那。而他总是笑吟吟地听我们叽叽喳喳,不一会儿便催我们:“赶紧去写作业,不能耽误了学习,将来你们是要考大学的,现在就要打好基础。”我们便笑着叫着往教室里跑去。那时我就想:能让爸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学真是令人向往的地方,我一定要努力去看看。

我十五岁,爸四十岁。盛夏,正是三伏天,热浪似火,我却心如冰冻。我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任泪水肆意流淌。中考的失利让我脆弱到极点,我不知道高中离我有多远,大学在哪儿,未来又是什么。我听见爸在外面敲门:“闺女,这回没考好没啥,咱再复习一年,你能考上高中的,将来你还要考大学呢。”我心里一阵酸涩,泪水继续蔓延。爸停了一会儿,又说:“闺女,你不知道,我第一年也没考上高中。那时我也哭了半天,可是哭有什么用呢,我不服气,我想上学。后来我考上了高中,却没能继续上大学,唉……”爸忽然不再说了,我却听得出他内心的痛苦和遗憾。我觉得自己这样太对不起他,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爸看着我,说:“闺女,现在是好时代了,有的是机会,你只要努力,将来一定能考上高中、大学。”我边抹着眼泪边向他点头。那次,我第一次懂得了“大学”两个简单的字得用汗水和勤奋去浇灌。那是我的未来,也是父亲的希望。

我二十五岁,爸五十岁。那一年,我成为一名中学老师已有三年。记得当初我把大学毕业证拿给爸时,他看了好几遍,一再叮嘱我保管好,脸上带着自豪。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和爸的愿望,不但上了大学,还成了和他一样的农村教师。而爸这一年却再一次走进校园,当起了学生,开始了两年的专科进修。那时民办教师必须得有相应的毕业证才能转正,教育局组织统一脱产学习。爸仿佛一下子年轻了,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大学梦了!每次放假回来,他都会开心地跟我们说学校里的见闻。有一回我到学校去看他,透过窗户,看到他端正地坐在教室里,戴着老花镜,极认真地听老师讲课,还不时地做着笔记。阳光从教室对面的窗户照进来,给他的身影镶了一道金边,认真学习时的他是那么耀眼。

我三十五岁,爸六十岁。夏天到来前,爸和从前一样每天早早起来干完农活,然后骑车去学校。农村的学生越来越少,又都是留守的孩子,我明显感觉爸这几年比以前更忙碌了些。偶尔他会跟我们说起那些娃娃,说着也叹息着。我知道他盼望自己最后带的这届孩子将来也能考大学,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来。暑假到了,爸也正式退休了,他似乎有些失落,却又在我们面前掩饰着。九月份开学时,他问了我的工作情况,却没有再向我提他工作了三十多年的小学校。我感到了他的不舍与牵挂。

又是一个双休日,我照例回家。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一群孩子的欢笑声,妈说:“你爸的学生来看他了。”爸笑着给我介绍他们的姓名,有个胆大的孩子问他:“爷爷老师,你的女儿也是老师么?”我一听,笑了,“爷爷老师”这个称呼好!爸说:“你们这些小娃娃,可一定得好好上学,将来考大学。”孩子们齐声应着,爸幸福地笑了。我看着爸,突然觉得他很伟大。他是最平凡的农村教师,却尽力做着不平凡的事,甚至付出所有的心血和汗水。这就是最值得的事!

如今,爸已退休多年。他将所有精力放在田间地头,极少和我们说起那群牵挂了多年的孩子。但我每次回家,他总会问问我的工作,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教书,说田里的庄稼一年一季,可孩子们教育只有一次,不能耽误人家。我听后心里有些酸楚,更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或许我也和父亲一样在耕种吧!种下一个又一个希望。我愿一直在父亲的“大学”里学习,永不毕业!

放大 缩小 默认

版权所有 @ 2024 安徽工人日报社

技术支持:华文融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