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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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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辣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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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辣不欢

   期次:第8641期   作者:□江红波

熬过了天天春笋莴笋的春末夏初,望眼欲穿的辣椒,在菜地里亭亭玉立,陆续开出小白花。辣椒在枝头悬挂下来,倒垂的小宝塔般,随风晃悠。不日之后,光鲜亮丽地成了菜篮里的主角。

辣椒,是山里人的最爱,一餐饭别的菜都可不要,有盘炒辣椒就行。盘里有的,都是地里种的,夏日里的餐桌上,无非是茄子、黄瓜、苋菜、辣椒这些时令蔬菜。简单的几个菜,犯不着端来端去。菜炒好了,放在锅盖上,或是灶台边。辣椒成熟的时节,每个菜里都放点辣椒,还要单独来上一盘辣椒,不然,那饭怎么吃呢?十几个辣椒,切成丝或片,菜刀一刮,全进了菜篮,拎到门口一抖,辣椒籽“哗啦啦”如雪花般飘落,老母鸡“咕咕”地冲过来,一顿猛啄。到小河里洗,清水去去辣,河水漂过,辣椒籽浮出来,老鸭在不远处伸着脖子,东一下,西一下,兴奋得“嘎嘎”起来。

菜油熬出缕缕青烟,辣椒倒进去,“刺啦”一声,炒几下安静下来。舀一勺豆浆,放盘里拌水和开,倒入锅里。炒辣椒盖锅盖,容易发黄。锅就那样敞开着,辣椒在锅里翻腾着,辣味一阵阵的出来,整个厨房都呛得不行,味儿从窗户飘到胡同里,路过的人都禁不住打喷嚏:“什么辣椒,辣死个人!”刚刚长成的嫩椒,舍不得摘,养上几天,变得深绿,透出了光泽,再过几天就要红了。阳光积蓄在辣椒的身体里,火辣辣的味儿更浓郁。炒的时候,只能切成丝,夹两筷在饭碗里出门。石桥上的风吹过来,一口饭压不住辣味,再来一口,嗓子还是辣得生疼。聊着天,不知不觉,饭碗已空。

单吃炒辣椒的时候多,偶尔也有更幸福的。外村的豆腐担过来了,刚好又在炒菜,来上十片豆腐干,切得薄薄的,这就是不错的菜。捧着饭碗出门,讲话的嗓门都大上许多,辣椒炒豆腐干,这是加了伙食。

来了客人,辣椒的伴儿就丰富起来。腌肉或是陈年的火腿,从高高的横梁上取下来,肉切成薄片,素菜遇到了荤,厨房的阵阵清香,巷口就能闻到。这样的日子不多,辣椒炒火腿,也就成了记忆深处的一道美食。虽然是待客的,但也能吃到几片火腿,眯起的眼神,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笑的。

夏日,青辣椒摇身一变成了红辣椒。切成片晒或是腌,是村民展现才华的时候。烈日当空,戴上草帽,背篮上山,摘回辣椒。切片晒在竹匾里,或是用麻绳串起来,挂在屋檐下。这辣椒片、辣椒壳,是冬日里烧菜的必备之物。

将辣椒洗净、晾干,先剔籽切成大片,倒入木盆。但没有谁敢试“以手试辣”,取来一米左右的细竹竿,劈开一条缝,夹起菜刀背,扎紧。长柄菜刀一下一下地剁,看着差不多了,将晒好的豆瓣倒进去,撒下食盐拌匀。拿来大铜瓢,慢慢盛起剁碎的辣椒,倒入早已洗净阴干的圆鼓鼓的坛子里。将坛口封实,放在阴凉处,三五天之后就成了辣酱。

怕辣椒太孤独,青翠的豇豆,去皮的山芋杆,加入大蒜生姜,一起腌制在坛里,新泡的盐水冷却倒入。河滩捡来的圆青石,洗干净压在上面。还不着急吃,在照壁后放着吧,到了过年的时候,抓出来,红的辣椒,淡黄的豇豆、山芋杆,又酸又辣,在油腻的时节,成了大家的期待。

冬日农闲,徽州家家户户早餐做馃,面粉馃、玉米馃,两三个馃叠在盘里,加一勺辣椒,托着盘子就去太阳下站着,内内外外,浑身暖意。碰上中午煮面,辣椒必不可少。普通的生活,因辣椒而变得充实而丰盈。

在青年时代,无辣不欢。只是一岁年纪一岁人,肠胃对辣开始排斥,辣椒成了餐桌上的点缀。在菜盘里能看着一点红或是一点绿,满足一下视觉,点点的辣味,还是不可或缺。

从无辣不欢,到辣椒成了装饰;从充满朝气的青年,到了沉稳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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