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月22日,自1月27日,我随安徽省首批支援湖北医疗队出征武汉,已经27天了。
“你为什么要去武汉?”总有人问我。
“因为我最合适啊。”我本来就是感染科医生,我有专业的技能,我有2003年抗击非典,2009年抗击H1N1流感的经验。我是党员,我是支部书记,我是感染科的负责人之一,带好头,做好榜样,我责无旁贷!
“你不害怕吗?”也有人这样问我。
“我害怕呀,肯定害怕。”在武汉的这些日子里,我有过无助无力感,焦虑过,也失眠过。开始进隔离病房的时候,也会因为过分紧张使得护目镜模糊,防护服下的身体憋闷,出汗多,心跳快,缺氧明显。但是当看到病房里那么多双痛苦、恐惧的眼神,那一声声呻吟与叹息,那静静流淌的眼泪……我还有时间害怕吗?我还应该退缩吗?在患者的眼里,我就是他们的救星,是他们性命相托的希望啊!所以每次我进隔离病房前都会慢慢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你能救他们,你必须做他们的守护神,你可以的!
事实证明,我们真的可以。截至2月21日,我们安徽医疗队4名专家对口支援的武汉太康医院两个隔离病区共收治了新冠肺炎感染者300多名,顺利康复出院了128人。这家医院本没有感染科,我们逐渐规范了隔离病房的各项流程,规范了新冠肺炎处置的方案,一切工作都按照我们的既定目标进行着……
记得在我们病区六楼,有两位感染者,是一对夫妻,分别住在49床与50床。49床是太康医院退休的一位妇产科大夫。记得我第一次看见她时,她端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吸着氧气,一说话呼吸就特别急促。我走到她面前,说:“您好,我是安徽来的刘医生,从今天起由我来负责您的治疗,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的眼里露出一丝惊喜与渴望。
当时,她的指脉氧只有87%(正常值在99%左右),于是我赶紧给她高流量鼻导管吸氧,为她进行抗病毒、抗感染、改善循环、保护脏器功能的治疗,同时嘱咐她多吃稀饭面条这样半流质易消化的食物,少吃多餐。
第二天我去病房看她时,她还是坐着,呼吸还是比较快,但是话多了。她告诉我,晚上能睡着一会儿了,早上也能喝半碗粥了,还开始关心起了住在50床的老伴儿。看见她的转变,我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感觉看到了希望,再一测指脉氧竟达到91%—92%了。继续监测血气分析,积极地抢救治疗了5天后,她就能自己下床了。
记得那天我去查房,她拉着我的手说:“小刘啊,我今天在外面的阳台上来回走了30多圈嘞!”她就像个孩子一样握着我的手来回晃着,那种重生后的喜悦,让她连说话都止不住颤抖。
送他们夫妇出院时,我也开心得像个孩子。
当我看见感染者脱了呼吸机能自由呼吸的时候;当我看见咳嗽不止的他们说没那么咳了,没那么喘了的时候;当我听他们说今天早上能喝一碗
粥,还能吃一个鸡蛋的时候;当他们欢快地告诉我:刘医生,我觉得我都好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现在查房,我不再有恐惧。一上班,我们都是斗士,从容淡定,底气十足。每天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送患者出院了,望着他们笑靥如花,握着他们感激的双手,所有的苦与累,留的汗与眼泪,都是那么的值得。
如果再有人问我:让你再选一遍,你还会报名去武汉吗?我会坚定地告诉他,我还会来,只要武汉需要。
在武汉工作生活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已经淡忘了几月几号,已经淡忘了离家时的哀愁,淡忘了一开始的恐惧与悲壮,天天两点一线,在住所与医院间穿梭。记住的是一张张病人的脸,一张张化验单,一张张CT片;记住的是上班路上的花与草,水与桥;记住的是明天我要想点什么法子让他们能早点好转,早点出院。
这里就是我的战场,我必须拼尽全力,守住这片战场,争取早日还他们以健康安宁的生活。这是我的职责,是身为感染科大夫的职责,我责无旁贷!(刘晓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