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过,就进入“数九寒天”,所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腊七腊八,正是数九天里最冷的时候。妈妈说,家里煮了腊八粥了,记得回来吃。
妈妈在腊八粥里面放上红豆、红枣、蜜枣、莲子、桂圆肉、花生仁、薏米仁、核桃仁等等,煮得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香甜可口。喝上这甜蜜的腊八粥,就想起了我敬爱的外公。
我的外公是农历腊七出生的。
1941 年 1 月 4 日,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是腊七,作为一名 22 岁新四军战士的外公,在生日中毅然决然地投入到战争中,经历一段浴血奋战的战斗历程,一生充满了坎坷和传奇。
上世纪80年代末,外公离休后终于回到家乡安徽省黄山市,和我们一起生活,安享晚年。每年到腊八节时,他就早早地熬制好一大锅腊八粥,高兴地招呼我们回家,围坐在一起,喝着腊八粥,陪他过生日。
小时候,我们这些小辈对外公总是有点怕怕的,因为他穿着军装显得很是威严。其实,外公对我们总是充满慈爱的。
春天,他带着我们上附近的稽灵山去采摘杜鹃花,给我们讲电影《杜鹃花红》的故事;秋天,他带着我们坐摆渡船到河对岸的城里,给我们买好吃的,买好多小玩意儿逗我们开心;冬天,他带着我们去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最喜欢的就是夏天,他拎着鸟笼带上我们上山去遛鸟,教我们打完一套八段锦,就带着我们去树丛中捉金蛉子……
然而,有段时间我却埋怨他。那是上世纪 90 年代末,由于 企 业 效 益 不 好 ,我 被 迫 下 岗了。有个难得的机会,一家事业单位招人,我通过笔试就需面试了。正好那个单位的领导是外公的老部下,我兴冲冲地请外公帮忙。
“我这一辈子从没有向组织提过什么要求,你进这个单位要凭你的本事,不能进不要怨天尤人……”外公拒绝我的请求。
面试那天我没有表现好,最终失去了那次机会。
2004 年 8 月 31 日,外公弥留之时,拉着我的手说:“小春,你不要怪外公,以前那个事情没有帮你,你要理解外公啊……”
没想到,迷离惝恍的外公仍惦记这个事情。外公啊,我真是不懂事儿!您是对的,做人就是要堂堂正正。
不知不觉就到腊七腊八了,我想起了外公,想起他教我们唱电影《刘胡兰》的插曲“数九(那个)寒天下大雪,天气虽寒心里热……”。想到了他的言传身教,让我在工作和生活中安稳踏实,是他的教导,让我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