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说岳母在等一场雨,我有些不解,她看着天空没有理会我,我也疑惑地抬头望着天。
立春后,雨如约而至。接连不断的小雨在通勤路上给我造成了困扰,湿漉漉的天气让本就忙碌的我更为压抑。我开始讨厌这春雨。
那 天 ,雨 终 于歇了。岳母打来电话邀我去吃早餐。我本想婉拒,岳母却 说 我 从 正 月 初二 开 始 上 班 到 现在,也没能在她家吃一顿饭。我听后心头一热,仔细想来确实如此,于是便不再推辞。赶到岳母家,早餐令我出乎意料,是我最爱吃的蒿子粑。
蒿子是一种很普遍的植物,又名艾蒿、白蒿等,春雨后的乡下随处可见其踪影。因为喜爱蒿子的美味,小时候的我经常在沙丘地、小河边、田埂上寻找它的踪影。
只见岳母将自己腌制的腊肉放在锅里慢慢炼油,待香味四溢后,倒入切碎的蒿子炒熟出锅,加少许盐,拌上磨好的糯米粉和籼米粉,揉成团,扯出一个个小剂子,再压成小粑文火煎熟。我咬了一口蒿子粑,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腊肉和蒿子的搭配仿佛是冬天与春天的约会,一口两个季节,令人心旷神怡。
在我吃早餐时,岳母再次拿出准备一冬的腊肉切成小丁,再将剩余的蒿子焯水剁碎,并嘱咐我带上几个蒿子粑分享给同事。这时,我注意到屋子的角落放着一双沾满泥土的鞋子,原来这蒿子是刚采摘回来的。我顿时受宠若惊,一不小心噎住了,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岳母见状,端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开水让我缓解一下,那杯水顺着我的食道慢慢流了下去,也温暖了我的心。繁忙的工作带给我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记得岳母以前只会做水萩粑,听说我自小独爱蒿子粑后,她便开始学习如何分辨水萩和蒿子。岳母就是这样,每次我随口一提想吃炸圆子或是咸鸭腿,她总是尽其所能地满足我。爱人打趣道:“好似你才是她亲生的。”
转眼又到了上班时间,我来不及询问岳母是在哪里采摘的蒿子,只抓起几个蒿子粑带去单位。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下起小雨,我闻着手上的蒿子香味,仿佛看见了清晨的田埂上一个弯着腰仔细寻找蒿子的身影,任由春雨打湿自己。原来爱人所说的等一场雨是一场爱啊,我不由得喜欢上了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