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季节比春天更令人期待。在春雨的滋润下,万物生机盎然,春笋、菜苗破土而出,香椿树冒出水灵的嫩芽。漫长冬季过后,开始期待春天的第一口鲜香。
春日的舌尖之旅,从一口醇香爽口的香椿开始。记得小时候,田间地头、院落前后都有不少香椿树,第一茬的香椿最嫩最香。清明前,香椿刚长出嫩芽,我就开始缠着父亲要吃香椿炒鸡蛋。父亲让我别着急,说再长一段时间香气更足。
整个春天,唇齿和心间都缭绕着淡淡椿香。待香椿长得差不多了,就可以采摘了。采下来的香椿放在家里,即使只是小小一撮,也能让整个屋子弥漫着它的香气。母亲将香椿洗净,用开水烫一下,切碎放入碗中,再打入两三个鸡蛋搅拌均匀,往锅中放入一小勺猪油,倒入香椿和鸡蛋。热油瞬间迸发出香椿和鸡蛋独有的香气,黄绿相融,醇香四溢。父母舍不得吃,我们几个孩子便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
香椿拌豆腐也是我的最爱。选一把嫩香椿,用开水烫后捞出放凉,切成碎末,再选一块嫩滑的豆腐,加入香椿与细盐一同搅拌,滴入少许麻油,即成一道美食。香椿的香气混合着豆香,绿白相间,清香扑鼻,一箸入口,香、嫩、软、滑,令人食指大动。
前几年,我在小区的空地上移栽了几棵香椿树幼苗。幼苗长得很快,去年春天来得早,惊蛰过后,就露出了芽头,渐渐地长出了一些褐红色的嫩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娇嫩可爱。我对其倍加呵护,每天上班前都会去看看它们的长势,嗅嗅它们的味道,盼望着早日吃到春天的第一口鲜香。
一日,我惊喜地发现香椿已经长大了不少,勉强够一小碟的量。我高兴地对妻子说:“屋后的香椿可以吃了。”妻子知道我爱吃香椿,便说:“那你赶紧摘回来,炒个鸡蛋,给你尝个鲜。”我兴冲冲地拎着篮子下楼,小心地摘下那片片嫩芽,边采边感受它们的清香。回到家后,妻子为我做了那道我期盼已久的香椿炒鸡蛋。或许是因为包含着我的劳动成果,这第一口鲜香增添了特殊的意义,更令我回味无穷。
美食最抚凡人心。春日里,一碟香椿拌豆腐,一盘春笋炒肉,如同把春天搬上餐桌,不禁细细咀嚼时光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