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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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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河湾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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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湾麦香

   期次:第8585期   作者:□宫传奇

千里淮河,宛如一条绵长而温润的丝带,蜿蜒于中原腹地,流淌着千年的岁月故事。在这悠悠长河之畔,淮河洛河湾恰似一方被时光精心雕琢的琥珀,封存着我童年的欢笑与无尽的乡愁。每当麦浪翻涌,那些裹挟着麦香的往昔,便如灵动的精灵,在记忆深处鲜活起来。

小满刚过,空气中便悄然弥漫起微妙的变化。晨雾里,若有若无的焦甜气息悠悠飘散,似在诉说着季节的更迭。屋檐下的燕子,突然变得忙碌起来,穿梭于梁间,衔泥筑巢,为新生活忙碌奔波。老人们望着天边如火烧云般的晚霞,总会喃喃念叨:“该磨刀了。”端午的艾草香还在酝酿之中,这片土地却已迫不及待地奏响了丰收的序曲。

无人机缓缓升空,视野瞬间被一片金黄填满。淮上淮河大桥横跨碧波,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两岸麦田的岁岁枯荣。麦浪从河岸一路铺展至天际,饱满的麦穗在阳光下闪烁着珠光,微风轻拂,麦芒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淮河,如大地的血脉,与洛河湾温柔相拥。河面波光粼粼,白鹭轻盈掠水而过,宛如一幅灵动的画卷。这条古老的河流,见证过先民的辛勤劳作、隋唐漕运的繁华盛景。此刻,它正安静地聆听着镰刀与麦秆的私语,仿佛在聆听岁月的低语。

河上,轻舟悠悠漂荡,老渔夫的渔歌与农人们的割麦声交织成一曲丰收的乐章。农人们弯腰穿梭于麦田间,镰刀起落间,麦垛渐渐堆起。父亲脊梁弯成一张弓,汗水如珠坠地,却遮不住眼底那丰收的喜悦。

记忆深处的“农忙假”,总是带着麦芒的刺痛与蝉鸣的喧闹。教室里的课桌椅突然空了大半,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放假收麦”的通知,孩子们如欢快的小鸟,飞奔回各自家中,投身到麦收的忙碌里。锋利的麦芒在手臂上划出细密的血痕,汗水蜇得生疼,却总被新麦的清香冲淡。打场时,黄牛拉着石磙不紧不慢地转圈,扬起的麦糠在阳光下翻飞,宛如金色的雪。晒粮更是全家齐上阵,母亲用木耙将麦粒摊成波浪形,每隔两小时翻动一次,确保每颗麦子都能吸饱阳光的暖意,凝结成丰收的勋章。

夜幕裹挟着热浪缓缓落下,银河在头顶悄然铺展。为守护晒场上珍珠般的麦粒不被雷阵雨偷袭,我们这群半大孩子拍着胸脯向大人立下“军令状”,搬来竹凉席在麦堆旁铺成“营地”。蝉鸣渐歇,蛙声四起,我们仰躺着数那些忽明忽暗的星子,争论哪颗是牛郎星、哪颗藏着广寒宫。有人讲着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鬼怪故事,吓得胆小的缩进草垛,又被突然炸响的蟋蟀声惊得跳起来。夜风掠过麦浪,带来若有若无的麦香,混着远处人家飘来的艾草香,编织成独属于夏日麦收夜的温柔梦境。

最难忘的是缴公粮的清晨,牛车满载着金灿灿的麦粒,在乡间土路上摇摇晃晃地前行。车轴发出吱呀的呻吟,混着父亲哼唱的小调,在晨雾中飘荡。粮站门口早已排起长龙,人们擦拭着额头的汗珠,相互攀比着谁家的麦子更饱满。当验粮员用木锨扬起麦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是对国家的赤诚,是丰收的勋章。

那些被烈日炙烤的日子,曾让年少的我对城市充满向往。望着远方高楼林立的剪影,总觉得那里的空气都是凉爽的,人们不必与烈日较量。可当我真正走进钢筋森林,才发现空调房里永远飘不出麦秸燃烧的焦香,电梯间的叮咚声也比不上石磙碾过麦粒的脆响。

如今,每当我操纵无人机掠过熟悉的麦海,镜头里的景象与记忆中的画面渐渐重叠。那些曾被我视作苦难的劳作,早已化作生命中最珍贵的勋章。洛河湾的麦浪依然年复一年地翻滚,只是收割的工具从镰刀换成了联合收割机,晒粮的场地从打谷场变成了烘干机。但河水依然静静流淌,麦香依然沁人心脾,土地依然慷慨地给予着馈赠。

这份麦收记忆,是刻在血脉里的图腾,是浸润着汗水与欢笑的诗行。无论走得多远,每当小满时节的风掠过耳畔,我依然能听见麦秆断裂的脆响,闻到新麦烘烤的焦香。淮河洛河湾的麦浪,永远在记忆深处翻滚,那是故土写给游子最深情的情书,是岁月赠予我永不褪色的精神原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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