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开白花,万里飘香开红花。花开时日,我日日都在守望。
守望花开,于我而言,是一件挺美妙的事。人到中年的我,忽然就爱上了养花。客厅里的茉莉是爱妻前年春上买的,已经开过两季了。茉莉花期长,从每年的五月一直开到十月。万里飘香则是今年春上我刚买回家的。楼下花店卖花的小姑娘告诉我,万里飘香花期可长哩!有二百多天的花期。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我拭目以待。
奶奶在世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我,花开的时日,多些耐心等待。等待与守望,其实并无实质意义上的差别。等待花开,守望花开,都只是一个过程而已,目遇之,耳闻之,鼻吸之,心动之,于花而言,实则是一份花事与岁月的轮回。花开花落,道法自然。一花一世界,草木有本心,这是前人的认知,也是我的切身体悟。
早些年,我生活在乡间。每个季节,都有着不同的花开。桃李杏梨,花开在春季,守望花开,盼望着一树累累的硕果笑傲枝头,可以果腹与慰藉心中与舌尖上的那份期盼。荷花朵朵,绿叶红花,美哉至甚,不仅在花,更多守望的是那节节白嫩的莲藕。稍大之后,我对秋季的花开,有了更多的一份期许。屋后山崖上的野菊花遍地金黄的时日,我们十分开心地采摘回来,经母亲之手晒干之后,与小贩换钱,用来买练习本、买铅笔、买辣椒糖。
守望花开,在冬季里,猫冬之日,我们的守望并不太多,但父亲很看重老屋墙角处那棵老梅花的每一次凌寒绽放。父亲常说: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们也爱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是小弟多年前手书于老屋墙壁上的龙飞凤舞的大字。
现如今,我守望花开的时日,大多是在城市家中,阳台之上,客厅之中。乡土,乡村,泥土,大地,野性,自然,故乡的花儿,守望与不守望,它们都那么尽心尽力地开在那里。不大像城市家中的花儿,动不动就罢工,任你怎么守望,就是不见花开。
前几日,母亲来我家小住,适逢茉莉花开之际,满屋芬香。而万里飘香枝藤上,刚结了几个花骨朵。母亲拿起剪刀,认真地修剪起一盆又一盆的枝丫来。
“修剪掉不必要的枝丫,花儿就能得到更充足的养份。”母亲说,“当年我让你去棉田掐尖,不正是这个道理!”瞬间,我明白了剪除与收获,于花开,于做人,都是同样一个理。我会心地朝母亲点了点头,母亲乐了,我也乐了。眼前的花儿好像也乐了,在一地花香之中努力地找寻着香飘万里的那份千年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