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打开手机微信,一则消息让我眼前一亮,因汛情封堵月余的古城靖淮门打开了。不啻是天大的喜讯,令我莫名地兴奋与激动,我又可以自由进出城门了。
鼠年夏季,淫雨霏霏,洪水泛滥,瓦埠湖水飞速上涨,滔滔洪水直逼城墙根下,千年古城再遭洪水威胁。当地政府为保古城安澜,组织民工将悬于城门洞上方的闸门放下,又在内侧垒起沙袋用以加固,靖淮门的交通往来自此中断。期间,不断上涨的洪水淹没门洞,只留一段券门露于水面。
平日车来人往、川流不息的靖淮门,一时间寂静下来,城里城外被洪水分割成两个世界。城外,一片汪洋泽国,北门广场没于水中,绿化树只露半截树梢,水面上漂满了枯枝烂叶、破烂杂物,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城内,则一切如常,有条不紊,古城人临危不乱,安之若泰。
这是古城今年第二次封堵城门。与这次汛期封门有所不同,今年春天因防控疫情所采取的封门措施,多少带有“门以闭藏自固也”的悲壮色彩。春节期间,新冠病毒疫情如豕突狼奔,来势汹汹,数万古城人的生命安全突遭疫情勒迫。非常时期,政府及时封堵起靖淮、宾阳、定湖三座城门,只保留通淝门作为古城区的主要出入通道,并采取史上最为严格的出入防控措施,确保古城几万人的生命安全。
疫情期间封门,具有极大的不可预见性;而这次汛情封门,则有着十足的把握性。因为,古城已经历过无数次兵燹洪水的考验。千百年来,古城的城墙和城门历世已久,频遭侵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城墙和城门屡屡发挥御敌和抗洪的作用,拒敌、阻洪于城外,数次让古城化险为夷,故有“铁打的寿州城”之誉。
“城西门外滟滪堆,年年波浪不能摧。”古城宫阙重仞,铜墙铁壁。城墙以固有的姿势,立于八公山下、淝水河畔,禳灾袪祸,护佑一方平安;城门则以鲜活的神态,雄踞城墙四方,迎进送出,保一隅通畅。
“秋色城门对岳开”。入夜,到灯火阑珊,城门开启后的古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与繁华。掩映在夜幕下的靖淮门流光溢彩,飞阁流丹,气势恢弘,如同古代战场上的铁甲军墙;檐角飞翘,钩心斗角,囷囷焉拔地而起,棱角似一笔白描,潇洒凌空。瓮城内,市民自娱自乐的寿州锣鼓再次敲响,“咚咚锵锵”的锣鼓声在瓮城内久久回荡。北门广场上,大妈们伴随着欢快的乐曲,又跳起了久违的广场舞……
城门的开启,让城内城外合成了一个世界,久困于门内的古城人,又可以“相欢语笑出城门”了。这一扇用淡然和自信叩开的城门,也许只是简陋的柴扉,但却是通向百花争妍的另一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