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门关上了。下午二点二十分,阳光正烈,是夏的尾声,紫薇花开得正艳。
背着旅行包,你头也不回地下了电梯。陪你玩了一天的小雪问:“下次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过几天吧。”你却不知,从此,马鞍山只是你的老家,上海才是你该回的家。
最近,见了熟人,你都会主动打招呼:我要回上海读书了。像只归林的小鸟,你欢悦着,只因上海有你的爸和妈。记得两岁半的你歪歪倒倒地跟着菊爬雨山,台阶很宽,你脚好小,偌大的空间,恐惧的你伸出手要菊帮你,菊坚定地说:“你行的。”无奈的你一边哭一边喊:“菊,你怎么可以这样!”从此,你不再依赖,无论去哪,你都会甩开小腿自己跑。前不久,你刚爬了天柱山,三个多小时,没喊走不动,没要人抱,直到山顶,你才说:“阿婆,我好累。”我把你搂在怀里,疼爱地说:“朵儿,真棒!”看到别的孩子戴着头盔背着小手鱼一般地穿梭,你开始了轮滑,摔过,怕过,哭过,但你没有放弃。你喜欢上了尤克里里,再是乐高,画画,还有跳舞。又爱又恨的跳舞是你一直的纠结。你怕疼,每次跳舞前,你就心绪不宁。
“我们不跳了,好不好?”“不要。”可是你又很害怕。“我们让老师轻点按好不好?”“好,阿婆你和老师讲。”
“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你说好。每次去,你都是这样。楼下的小雪开始放弃,阿婆纠结之后决定,将此当做你成长的小小磨难。有一天,你忽然对我说:“阿婆,我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刚才还叽叽呱呱的家静止了。温馨的时光铺满了角角落落,每个角落都是你的痕迹,我的心里塞满了你的记忆。
睡前的故事书,没画完的画纸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汉字……阳台上,那条绿底红花的裙子一直在风中飞舞,那就是你,夏朵。
你出生在2014年的8月。那天下午两点多,一匹粉色的小马挂在了妈妈产房的门口。夏末的上海天空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风掀动了路边每一片树叶,你像天使降落人间。
一周半,阿婆把你带到马鞍山。六周岁,阿婆把你送回上海。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带你去看你的潘老师。半路,大雨滂沱,我的两只手拎着东西,你举着伞吃力地往阿婆的头上举。齐我腰间的你踮着脚尖使劲地撑着那把伞:“阿婆,我好累啊。”“不用了,你自己打吧。”
“可以吗?”这样说着,你还是高高举着伞,就像举着一面旗帜。风雨席卷着你也席卷了我,我的心暖暖的,朵懂事了长大了。
我听见了你稚嫩的声音:夏天的夏,花朵的朵,我是夏天的花朵。
八月,紫薇开得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