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整理书柜,不经意间翻出一包旧书信,泛黄的信封、黯淡的信纸、模糊的字迹,深深蒙上岁月尘封的印痕。凝视着这些久违的老物件,脑海里闪现往日书信交流的情景。
最初见到的书信,是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寄回的家书。那时,每有邮递员摇着铃铛送来信件,祖母就会挪动着小脚到本庄的叔叔家请他读信。后来我读书识字了,祖母就让我读,再后来又让我代她给父亲回信,祖母说一句,我就记一句,不会写的字注上拼音。虽然磕磕巴巴,但是读信和写信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也是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的资本。
我自己与别人通信,大约是上世纪80年代。当时,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家乡的一所学校工作,教学之余唯一的喜好就是读书,通过书报刊打开一扇瞭望世界的窗口。于是,便有了与作者、编辑,和素昧平生的教育名家交流的欲望,而交流的渠道就是书信传递。
我的第一封信是写给文心出版社《作文》杂志的王素英编辑,向她推荐几篇学生习作,没想到不到两周便收到她的回信,信中给予热情洋溢的评价,并嘱咐我多参加他们的征文活动。时日不久,又收到她寄来的杂志,上面赫然刊登了我的学生作品。普通的信件点燃了我的激情,此后与王老师频繁书信往来,每拆开她从郑州寄来的大信封,我和学生们就欣喜连连。
在我珍藏的书信中,蔡澄清先生的最多。蔡先生是安徽省特级教师,又是全国著名的语文教育家,他的“中学语文点拨教学法”在国内反响很大。我与蔡先生的通信,是因为写了一篇关于作文点拨法的文章,蔡老回信鼓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坚持下去,必有所成”,并告诉我文稿已推荐给全国中语会会刊《中学语文教学通讯》桑建中主编。很快,那篇稿子被刊用。我与蔡先生结下了师生之谊,虽然一直未曾谋面,但是一收到那黄色牛皮纸的信件,眼前就浮现出他和蔼可亲的面孔。
不知从何时起,书信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自从使用了电脑与手机,轻点鼠标或划拉一下屏幕就把信息发给了远在千里的友人,我几乎未寄过书信了。
书信是一种传统文化,曾经指导学生备战高考时,涉及书信的古文化常识,我讲“书简”,讲“信札”,讲“尺牍”,讲“素书、尺素”,讲“鱼书、鱼函”,讲“鲤素、双鲤”,讲“鸿雁、青鸟”,讲“竹报、云朵、锦书”,讲“黄犬书、八行书”。当书信只存在于记忆的时候,我们可能还要将“书信”列入古文化常识,带领孩子们到文化馆里认识书信。
别了,曾鲜活而温暖在我记忆里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