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淅沥细雨中,飞机降落西藏林芝机场。藏语“林芝”的意思是“太阳的宝座”,因为它被喜马拉雅山脉、念青唐古拉山脉和横断山脉环绕,宛如端坐于宝座之上。
西藏拥有一江两湖,而其中的雅鲁藏布江和尼洋河都横贯林芝,无怪乎我对它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水做的宝地。
沿着雅鲁藏布江的足迹,我们去找寻南迦巴瓦峰和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影踪。对这条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大河,我满怀敬畏和神往。在一个被当地藏民称作娘欧的地方,雅鲁藏布江将清秀的尼洋河揽入怀抱,形成了一个清浊分明蔚为壮观的巨大河床,然后一路向东。
雅江因为孕育了新石器时代的林芝、墨脱文化而成为西藏文明的摇篮,因为揽拥千山万水而蕴积了仅次于长江的水能资源,因为江水经年累月的雕琢成就了两岸的花红草肥。驱车前行,青山相挽,江水时隐时现,柳树成荫,盛开之后的桃树、高山杜鹃依旧染绿两岸。林荫间不时闪现崭新的藏式小楼,青顶挑檐白墙。身着五彩服饰的男女村民在雨后草地上载歌载舞,演绎锅庄风情。
车抵一个叫索松的小山村,南迦巴瓦峰豁然呈现。极目远眺,山峰直指苍穹,璧立千仞,斧劈刀削,白云缭绕之间,白雪若隐若现。南迦巴瓦峰海拔7000米以上,山势异常险峻,致使所有攀登者至今无功而返。南峰与雅江的结合乃是造化的神来之笔,流淌在7000多米之上的雅江突然遇到了似乎守候已久的南迦高峰,惊天碰撞之后,激流裏挟滚滚惊雷呼啸而下,于是有了世界上最深的峡谷,有了最为神秘的雅鲁藏布江大拐弯。
驱车1个半小时,我们抵达位于林芝市区西北方向的鲁朗小镇。这是一座格调清新、不无异域风情的小镇,少量建筑多为酒店旅馆,游人多过当地居民,云开日出的时候可以看见环绕小镇的雪山。
到鲁朗自然要品尝鲁朗石锅。石锅以整块石头手工凿成,富含多种微量元素。我们面前的石锅以藏鸡、参片炖煮,加以松茸及各种蔬菜,入口绵爽,香味绕舌,令人不愿卒筷。然而,鲁朗最值得称道的是那片长约1500米、宽约1000米的林海,这儿有上万种鲜花依次开放,有雷鸣弘歌的林涛在交替萦回,有潺潺小溪在纵横交错地滋润草木。虽然只是从它身边匆匆经过,仍然感到那隐约的涛声很销魂很震撼。
沿着318国道继续前行,是川藏公路海拔最低的地段,然而也是最为险峻的地段。山依然被茂密的树木覆盖,偶尔会有碎石坠落,湍急的拉曲河不时地擦身而过,匆匆赶赴与雅鲁藏布江约会。
巴松错是我们林芝之行的最后一站。错在藏语中是湖的意思。巴松错也叫错高湖,海拔3700多米,面积6000多亩。巴松错藏身于巴河上游的高峡深谷,却以巍峨的雪山、圣洁的湖水、茂密的森林、珍贵的野生植物而声名远扬,是西藏唯一的5A级自然景区。
巴松错的夜晚很生动。湖水静默,在夜色的呵护下犹如熟睡的婴儿。湖岸,伴随高亢的歌谣,篝火冉冉升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着篝火翩翩起舞。这便是藏族三大民间舞蹈之一的锅庄舞了。据说源自原始时期的祭祀舞蹈,有一种庄严的图腾信仰意味。然而眼前的舞蹈却是自由洒脱的,人们不分男女,不分亲疏,无论舞姿,开怀长笑,手舞足蹈。这一刻,疲惫褪去了,困扰消失了,我们找回了轻松和快乐,或许这正是生活的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