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从老家带回一节健壮的枸杞根和一小袋沙土,又到花卉市场买了一个大花盆,我把沙土倒入大花盆里,插上枸杞根,浇水,然后放在窗台上,很快枸杞生根并发芽了。如今已长的十分茂盛,翠绿的叶子清香扑鼻,在苦夏里给我带来难得的一丝清凉。
在老家,房前屋后、沟渠田埂、河塘圩堤上,都能看见低矮的枸杞树。
记忆中,父亲喜欢用枸杞叶子泡茶喝。水是门前大溪河里的水。早上烧上一壶开水,把枸杞叶子泡在里面,水变的鲜绿清香。在炎炎烈日下,父亲干了半天农活,中午回到家已大汗淋漓,口干舌燥,一身疲惫。此时,父亲把一杯凉开水端到门前的树荫下,端坐在长椅上,先喝鲜绿枸杞水,歇一会儿再吃午饭。这是父亲最惬意的时刻,鲜绿的枸杞水慢慢消除身上的暑气,疲惫没了,精神倍增。吃过午饭,父亲带一壶枸杞泡的水,又下地干农活去了。
枸杞头是老家人的青绿之菜,素炒凉拌做汤都可以。面条擀好后,母亲会拎着篮子到屋后摘些枸杞的嫩叶子,用水洗净,放到锅里用菜油一炒,那叶更是绿得透亮。一锅白白的面条陡然有了清香,让人食欲大增。凉拌枸杞头也是一道美食,将枸杞头洗净,在开水中一烫,切碎,再将麻油醋及各种作料倒入菜中,用筷子上下一拌,一盘香喷喷的凉拌枸杞头就做成了,吃在嘴里尤为鲜美。
夏天我在河滩上放牛,感觉口渴时,随意摘几片枸杞叶子含在嘴里慢慢咀嚼,享受它的芳香,让清凉在嘴里久久停留。我要是跟着父亲到集镇上卖柴席,也学父亲的样子,舀一碗枸杞水倒入一个干净的玻璃瓶子里,拎在手上,渴了就咕咕地喝上几口,然后站在父亲身边,高声吆卖柴席。
我所在的城市夏天很热,就像住在蒸笼里,让人呼吸困难,心情烦燥,火气大。早上烧一壶开水,在阳台上摘一把枸杞叶,洗净,泡壶枸杞茶,坐在书屋,一边读汪曾祺老师散文《枸杞》,一边慢慢品尝,渐渐地心里清凉了。难怪《神农本草经》记载:久服,坚筋骨,轻身不老,耐寒暑。这才发现,枸杞既能消暑,也能消除心中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