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世纪70年代初,还没上小学时,我就对身着白褂蓝裤制服的本乡派出所孙所长腕上的手表感兴趣:“那表盘上明明没有数字,怎么读出时间的呢?”孙所长的眼睛本来就大,听一个孩子这么一问,眼睛睁得更大,他大概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好奇的小孩吧。
上初中时,一次放学的路上,阳光灿烂。不知谁突然说刘仁川同学戴了手表,大家都称羡不已,纷纷挤上前去看稀奇。中考高考时,三哥都是借了手表戴的,我却因为怕麻烦,没有让家人帮我借。高考前,每晚复习,有时书在手上,看着看着就眯瞪着了,醒了就用拳头捶自己的头。当时就想:要是能有一块手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个不停,提醒自己时光飞逝,就不会那么贪睡了吧。
直到1982年上了大学,才在安庆买了一块手表。可很快就发现走时很不准,花钱去修,还是不灵。我愤怒地赶到商店,营业员指着柜台上“商品出门概不退货”的字样,说是信托商店,不可以退货。买表的时候只知道贪便宜,根本不知道啥是信托商店,后来即便知道了,对“信托”何意还是弄不明白。
当时,一个工人月工资也就三十来块,这只表虽然不贵,还是花了我二三十块。我气不过,给当时的安庆市市长谢永康写了封信。
一天晚上,我正在教室上晚自习,突然有人问“谁是陶余来”,原来是信托商店的经理亲自来学校找我,说市长把信转他了,他明天要出差到太湖望江,今晚特地来告诉我,明天可以去商店把表退了。
大学毕业后,表叔的同学从广东贩来电子表,还是让我们眼前一亮。直到这时,我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块电子表。
本世纪初,有一次在厦门鼓浪屿,许多小贩兜售仿真机械名表。
“200元一块,来一块吧。”“50元行吗?”“好!”本来只是搭着玩,谁知价格竟水成这样。就这样,我又有了一块“劳力士”名表。仿真货就仿真货吧,可谁知不准成那样,没戴几天就扔了。
十年前,在合肥百货大楼,面对众多高档机械表,我选择了最便宜的进口品牌“西铁城”,原价近2000元,打八折不到1700元,圆了我孩童时强烈的机械表情结。
夜深人静时刻,听机械表“嚓嚓”的秒针走动音,总感觉分外悦耳。脉搏是人体生命的第一表征。与人一样,万物皆有生命:风是天的脉搏,浪是海的脉搏……机械表秒针不息,那是时光的脉动吧。
脉动不停,生命不止,奋斗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