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转眼到了年终岁尾。12月21日,我们迎来了冬至节气。民间把冬至俗称为“日短”,这一天白天最短,夜晚最长,也是一年之中阴气最为旺盛的一天,冬至过后一阳初生,阳气开始逐渐旺盛。
“冬至大如年”,这样的节日恰是前尘往事不断涌上心头之时。
记得儿时,每到冬至,母亲就开始忙乎着给我们包水饺,家乡的习俗是“冬至水饺腊八面”。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红白萝卜加豆腐的素馅水饺,也能让母亲做成“舌尖上的美味”。北方的一九二九,是冷得不出手的,连哈出的气都呈白雾状。母亲和姐姐坐在烧得热乎乎的炕上,指尖轻柔包裹间,一个个精致而诱人的水饺放置在篾帘上。
童年的我,总喜欢缠着母亲,一遍遍问为啥要在冬至吃水饺。姐姐把课本上的知识讲给我听,我便把冬至这个习俗,还有味蕾上的暖情,深深记到了心里。
我上高一的那年冬至,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师走到我身旁,轻轻一句“楼下有人找你”。下课后,我出教室,看到楼下手握饭盒的父亲,我顷刻像只快乐的鸟儿,脚底拖云般飞奔下楼。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父亲立刻跑过来疼惜说道:“都多大了,还毛毛糙糙。今天冬至,爸知道你学校里吃不好,给你送来你最爱吃的羊肉饺子。”我二话不说,揭开饭盒,“五爪龙”直接上去,一口气就吃了好几个,嘴里含糊不清道:“爸,好吃……”那天冷风刺骨,吃着温热的饺子,我突然就想到一句话“包的是情,吃的是爱”。父亲离开校园的背影,我至今都历历在目柔柔在心,只是忆起鼻子发酸,眼中就闪烁着晶莹。
多年后,当我们一家人从西北迁至江南。从小在江南长大的儿子,似乎对面食也少了我们这代人的“眷恋”,当我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置于饭桌,他眉头轻蹙:“妈,冬至就不能不吃饺子吗?”我只好用习俗说服他,这叫吃“捏冻耳朵”,是祖辈传下来的,冬至吃了,一年都不会冻耳朵呢!于是,年年受冻耳朵之苦的儿子,也便二话不说,有滋有味得吃起了冬至饺子。
一位哲人说,在我们的一生中,每一次吃过的味道,就像录下的磁带,由味蕾转存至脑海。不管过去多久,当味蕾再一次触碰到这个味道,大脑立刻翻出当年的存储,那段味道所记忆的所有情感,一股脑地翻涌而至,随着味蕾的感受占领你的思维。冬至,那由味蕾储存的对美食的记忆,也让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亲情,一直像寒冬里一股暖流,温暖着我的心扉和对亲人的缅怀与思念。